方兰眼神落下去,很快认出那把匕首,是从前榕夫人给他的。
她摇头往后缩去,“没有、没有人……”
“啊——”凄厉的叫声划破尚食局的上空。
方兰的手臂上多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商麟站起身,将匕首随手扔到方兰身畔,“照着孤的手法来。”
方兰痛得泪眼婆娑,乞求道:“不……不……您杀了奴婢吧。”
阿沣很快上前,将匕首往方兰手中塞去。
商麟面无表情地转身,将方才溅到指尖的血用帕子缓缓拭去。
他看见跪了一地的宫人和兀自站着的华臻。
她这次没有如同往常那般目光炯然地同他对视,巧笑嫣然地用世间的溢美之词称赞他。她浅浅低着眉眼,不知道眸中是怎样的思绪,大抵同那些瑟缩着身躯的人一样,觉得他冷血可惧又可怜。
偏要他身边所有人都看破他的本质么?连同他那可悲的身世,也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揭开。
不过也没有所谓,不管世间哪一种真情,他都不需要。
华臻紧紧盯着脚下的石子。
商麟不会平白来尚食局,定是刚才在拐角处瞧见了她,想要一探究竟才跟了过来。
她要怎么才能不被怀疑?
商麟未看她一眼,迈着沉沉的步子从她身侧擦肩而过。
他一定有所怀疑了,华臻想。
第8章 疯子“嗯,孤是疯子。”
华臻一连数日都没再靠近过尚食局,表面却还是如同往常一般,每日也准时将茶送到商麟的书房,而后商麟也只是淡淡挥手叫她下去。
这日华臻送完茶水告退时,商麟把她叫了住。
“殿下有何吩咐?”
商麟铺开纸,执笔飞舞,语气让华臻想到了他们初见那日。
“后日宫中有场夜宴,这两日王后向各宫借人,你去。”
“喏。”华臻迅速垂眼,很好地把眼中的失落掩去。
“到申时你就回泰清宫,来归宁堂。”商麟落笔,华臻瞧见纸上有只飞鹰,双翅却不得舒展,困在白茫茫一张纸上。
归宁堂是商麟与门下众人议事处,华臻懂了商麟的意思,正欲露出一丝欣喜之态,又听商麟道:“归宁堂不是人人都能来。”
“殿下要我做什么?”华臻问。
商麟继续作画,在飞鹰脚下描了一座山脉,“归宁堂里出了心思不纯的人。”
他只用点到为止,华臻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华臻回了房,准备去善行宫,那是后日夜宴举办的地点。
听闻王后甚爱设宴,以庆燕国富庶强盛。这次的由头还有太子弱冠以及将军击退边境袭扰回朝。商麟的冠礼早已行了,不过是找个理由让商麟必须赴宴。
她从尚食局回去后问过小沛,小沛支支吾吾说不透彻,大抵只知道榕夫人偏宠幼子,商麟原是从十岁起便养在了燕王后的膝下,其余的便
不知了。
华臻只在意这次宴会达官贵人皆会出席,不知道能否接近越司徒。
若事情进展顺利,她便可早些拿到周国国印然后返回卫国。
不必再每日惶恐忧心。
去善行宫的路上,华臻特意多绕了几圈,去了尚食局。
华臻不知之前的事商麟是如何处置的,好在她很快找到了她之前托付的那个宫女。
宫女认出了华臻,此刻虽有些不想再与她攀扯,碍于受了她的好处,还是主动朝华臻走过来。
“若我知道你是泰清宫的,怎么也不会答应替你办事。”
她半是恼怒半是无奈地将一摞糕点提过来。
华臻眨眨眼,轻道:“姐姐再不想办也已办了,已经跟我系在一处了。”
她把糕点接过来,“再者说,只是些寻常糕点,我只是嘴馋想吃点心,不算什么大事。你说呢?”
宫女瞥了她一眼,“不论事大事小,今后别来了。”
“诶——”华臻拦住她的去路,“就因我是泰清宫的,你不愿意帮我?”
宫女眼观四方,急急把华臻的手拂下,“我把东西还你,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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