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7 章 · 第 20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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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第207章

刘表死死盯着城外如黑云压境的昭明军,瞳孔剧烈收缩,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他扶着城垛的手指骤然收紧,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刘表转身才察觉不知何时自己腿竟已站麻,他踉跄后退两步,险些跌倒,被亲卫扶住时,袖袍已被冷汗浸透。

他僵硬的思维尚停留在旧日。大汉四百年,兵戈无非弓马。纵是他早已听闻昭明军改良了军备,却也从未认为能到碾压的地步。

也正是如此,刘表才敢硬抗着对抗陈昭——陈昭是很能打没错,可他荆州从未经历过战乱,休养生息十余载,武备精良,粮秣充足,又有山溪之险,也绝不是好啃的骨头。

可刘表没想到,他连骨头都不是。打仗经验匮乏,武备又差昭明军一大截的荆州兵比白粥还软,一触即溃。

去年他见陈昭打曹操,也没这般摧枯拉朽啊?

刘表转身下城,脚步虚浮,几次踩空台阶,全靠侍从搀扶才未摔倒。回到州牧府,他瘫坐在席上,双手撑住案几,却止不住地发抖。环视堂下谋士,他喉头滚动,声音嘶哑得不成调:“诸君……可有良策?”

堂中死寂,唯有烛火噼啪。蒯越低头盯着鞋尖,蔡瑁的脸色苍白默不作声。刘表的目光从一张张惨白的脸上扫过,突然惨笑一声,疲惫令众人退下。

刘表独自坐在书房,案几上的烛火摇曳不定,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空荡荡的墙壁上。他惨然一笑,目光缓缓扫过四周,空空如也。

这个时节,连院中嘈杂的蝉都还没开始鸣叫。大军兵临襄阳城下,连府中的婢女仆役都知道他这个州牧时日无多,能躲的也都躲了。除非他呼唤,否则没人会主动凑到他身边。

他低头怔怔地望着手中的荆州牧印绶,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玉质纹路。

书房中太安静了,连他的心跳声都显得多余。

“袁公路求我救豫州,吾与之有仇无恩,故坐观虎斗;曹孟德请我援长安,素无往来,遂冷眼旁观。今敌临襄阳,举目四顾,竟无一人可救我矣。”

刘表望着酒杯中自己模糊的倒影,忽然潸然泪下。

少年读史时,每见秦灭六国事,刘表必与友共讥六国愚钝。六国何其愚蠢也,暴秦锋镝已指,六国却各自为战,不联合起来对抗暴秦,以至被逐个击破,国破家亡。

那贪图安逸、优柔寡断,坐视五国倾覆,及秦兵临城下方仓皇应战的齐王建,更是为刘表其所不齿。

可观今时今日,他刘表又与齐王建有何异哉?

刘表睡不着觉,在书房中踯躅来去,脑中一团乱麻。

外面的天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四五月正是下雨的时节。

一卷半旧的竹简摊开在案上,烛火摇曳,映得竹简上的墨迹忽明忽暗。竹简边缘磨损,麻绳松散,几枚简片微微翘起。

当年刘表无兵无卒,单骑潜入荆州,联合蒯、蔡二族,设宴诛杀数十宗贼时,他随

汉室为己任!即便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以血殉汉,死犹壮哉!”

刘璋是汉景帝之子鲁恭王刘余的后代,家族谱系比刘备清晰不知多少。刘备还要得到刘协认证才能被称呼一句“刘皇叔”,刘璋却根本无需天子认证。

其父刘焉更是一代人杰,州牧制度便是刘焉说服汉灵帝设立,后刘焉割据益州,便成了大汉最早的诸侯。

其他诸侯都还在一代创业阶段,益州传到刘璋手中已经是二代了。

只是刘璋显然对父祖留下的基业没抱着必死之心守护,刘璋怕死。

刘备的这番话,在刘璋耳中就是让他去送死。

刘璋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突然“砰”地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翻倒,茶水溅湿了衣袖。他猛地站起身,手指颤抖着指向刘备,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你——”

他的声音嘶哑得变了调,“休要再提什么汉室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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