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尾的一角,车流奔腾,人影穿梭。
谢清砚躲进伞底下,像迷失的蝴蝶重新缩回蛹内,勇气耗空,傲气撑作骨架,伶伶地支着她,头不肯低,脊背打直,脖子僵硬地梗住,楞楞看着前方,不敢正眼多看一回宿星卯。
只有余光,她确信只有眼尾余光,极快地,骄矜地飞闪,瞥见他瘦削的下巴上,两片薄利的唇缓缓开合了下,像在无可奈何的叹息,又好像有话要对她说。
谢清砚竖起耳朵,眼珠溜回眶骨正中,保持警觉心。
心想,假如宿星卯胆敢数落她,她一定要大声骂回去,绝不和他走,但要是……他好好求她回去,她可以大方一点,暂时不计前嫌。
左等右等,撑着伞的人已走到街头,红绿灯频闪,他们像是并行的两滴水,没入嘈杂的人群里,随着行人,穿过斑马线,来到另一条街道。
“回家吧。”他轻声说。
……
只是这句?
湿冷的风将长发吹乱,和着凉丝丝的雨,糊在脸颊上。
谢清砚说不上来什么心情,大约是失落,和一点点酸楚,宿星卯是瞎子吗?难道他看不出来,她心情糟糕透了,全是因为他这个罪魁祸首!
他竟然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她悒悒寡欢,闷闷地扁嘴,不太想回家。
亦步亦趋跟着人的脚步骤然顿住,她杵在原地,不动弹。
宿星卯跟着停下,回眸看她。
目光清清冷冷。
他没说话,视线落在她红红的鼻尖,和澄净的蓝玉似的眼瞳,水雾滚滚,黑压压的睫毛眨了眨,蜻蜓展翅低飞,似将要落雨的天,只等轰轰一声雷落,就会降下磅礴的雨。
心微微抽动。
他屏住呼吸。
谢清砚身体笔直得绷紧,吸了吸鼻子,牙倔强地在唇上咬出齿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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