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
伤口比较规整,一看就是利器划上,陈则好奇:“动刀子了?”
贺云西有问必答:“碎啤酒瓶,不小心弄的。”
“哦。”
不问打架的原因,跟谁打架,陈则分寸感挺强,洗干净手再用棉签沾碘伏,抹两圈,低头仔细清理伤口,一面抹一面盯着看,接着扯过纱布为之包扎。
“直接包,还是再上点别的。”
“包。”
包扎期间触碰不可避免,陈则刚淋了雨,指尖冰凉,对方摸着热乎。挨得近,他俩都长手长脚,半米不到的距离迫使陈则必须得岔开腿,微弓着腰,贺云西侧坐,一条腿插他中间,动了动,不小心贴到他裤脚。
没碰到,无意擦了下。
若有若无的触挨让陈则不由得垂眼,不到半秒钟恢复,似是感受不到。
“有点紧了,松开些。”贺云西忽而说,手动不了,膝盖轻轻抵他大腿内侧,挨了挨以示提醒。
陈则应下:“那重新包。”
“嗯。”
“等一下,换一条纱布。”
换纱布就得再消毒,再来一次。贺云西不着急,任由他咋弄。
陈则上手挺快,三两下就重包好,绑胶布单手操作,挺麻利。
“这样可以不?”
“合适。”
胶布绑到一半,陈则迟缓发觉贺云西穿的是西装,外套脱一边搭椅子上了,衬衫上衣解了三颗扣子松开,露出内里野性精壮的胸膛,下半身的西裤却正经禁欲,上下组合有种本质就是蛮横斯文败类的错差感。
内侧的碰挨抵上来了就没退开,可能是对方不在意,没太上心。
往后收收,陈则剪断胶布,放旁边:“差不多了。”
对方不拘小节,面上泰然平稳:“成,谢了。”
站起来。
“我再洗个手。”
“你去。”
而前脚刚进厕所,后脚门口又有人到了。
外出买饭的李恒被淋成落汤鸡,进屋二话不说就开始脱湿衣服,乱扔地上,正欲把淌水的裤子也脱了,慢一步瞥见房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李恒吓得够呛,没憋住当面爆粗:“靠,日了鬼了,谁呀你!”
第15章
新苑的房子基本是三叶草户型,贺云西家公卫正对入户门,厕所门敞开,陈则站洗手盆前,冷不丁被李恒响亮尖细的一嗓门惊到,同样意外这里还会再出现一个陌生面孔。
在此之前从没见过陈则,李恒第一回到这边,先前和贺云西一块儿上来房子里还没人,也就下楼买个饭的功夫,突然凭空出现一个,而且还是穿一身青灰色工装,腰间绑着工具带将锤子榔头螺丝刀等一并齐活儿挂上,不修边幅的大个。
因为侧对的方向,厕所光线暗沉,李恒最先瞧不清陈则的容貌,猝不及防撞上了,想当然以为进贼了。
陈则的外形就不像善茬,刚理的寸头几乎贴着头皮剃,气场冷硬,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游离于底层三教九流的颓废自我厌弃感极重,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股狠劲,乍一瞅跟拎着家伙上门入室打劫的没多大区别,尤其他白天爬外墙加氟,此时身上有些脏,工装上东一块灰尘西一块机油渍。
李恒脑子犯抽,一激动被害妄想症就发病,后一瞬看到桌边的贺云西才缓过神,又骂一声:“我去,你在啊,给我吓的,魂儿都快没了。这哪位,修水管的师傅,还是你找来的,怎么才离开一会儿就多了一个人。”
“你不认识。”贺云西说,不打算解释。
“废话,我当然不认识,要认得能吓到。”李恒把鞋架上仅剩的一双拖鞋趿拉上,甭管是谁的,大直男活得糙,走几步捡起沙发上毯子就往身上招呼,擦头发和周身的水,“走一段刚到酒楼就下雨了,运气够背的,本来我想着先不回来,在外面吃了等雨停再给你带,结果没带手机,要不是恰好身上有现金,不然账都买不了,今天多半得压店里洗碗。”
“没钱可以赊账。”
“想啥呢,我和你们这些老邻居街坊不一样,谁愿意赊我,没钱吃霸王餐,保准报警请我免费喝茶。对了,肝腰合炒卖完了,只有鱼香肉丝和酸辣鸡杂,我加了一份牛肉蒸格子,老板说是你们这里的特色,买来尝尝,闻着挺香。放哪儿,茶几,还是餐桌?”
“随便。”
“有干的衣裤没,借我一套,我行李搁酒店了,总不能今晚都穿湿的。”
“先穿着,晚点再说。”
“你是不是人,现在给我找一身能少块肉还是咋地,着凉了算你的吗,先前如果不是你支我出去买饭,我肯定点外卖,至于被雨淋么真是。赶紧的,快给我找,你家风还那么大,冷死我了。”
陈则也没想到贺云西会带人回来,还是个长相俊朗的男生。
前些年的贺云□□来独往,打小周围就没什么朋友,不爱交际,上学期间连和班里的同学都少有交际,属于极其不合群的孤僻问题少年。
李恒的外貌显小,二十五了,可看着像还在读大学的小年轻,他有耳洞,左边银色耳钉,右边吊少数民族风坠子,手上还套着一串菩提珠,留的现下比较流行的微分碎盖发型,烫了灰色的挑染,腰板偏瘦,整体的风格放浪,一看就是叛逆不服管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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