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初那个俊秀沉静的男孩,还?是如今这个英挺强悍的青年,许岁禾看向他们时,都不自?觉会忽略外?表——在他眼中?,商砚辞身上始终牢牢钉着?一个名为兄长的标签。
有这个标签在,许岁禾可以肆意霸占商砚辞的纵容与偏爱,而不必思?考太多。
可是此时,那个存在多年,似乎永远不会褪色脱落的标签突然被砸出?了数道缝隙。
透过这些蜿蜒起伏的缝隙,许岁禾忽然发现,他的兄长已经是一个身量极高,眉眼冷锐的男人了。
某些曾被忽略的细节猛地从记忆里跳出?来。
温暖有力的拥抱,护在身侧宽大而干燥的掌心,隐在睡衣底下蓬勃紧实的肌肉……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许岁禾突兀的沉默让‘陆文’自觉占据了上风,不禁得意地笑起来:“幻境不可能?出?错,是你自己搞不明白……”
好烦。
许岁禾乌睫微颤,蓝眸一片冷凝地想?,太吵了。
“施予。”
海妖吟唱般动听的嗓音冰冷淡漠,许岁禾已彻底失去耐心,心念一动间,枝蔓穿破皮肉的细微声响从白茫角落中?传来。
“你不愿意现身,那我只好请你出?来了。”
少年朝声音传来之处看去,瞳眸平静似海,威胁的话语也说得风轻云淡。
“这也叫请?”
无奈的声音传来,身躯被青翠枝蔓缠绕穿透,滴答流淌着?鲜血的高大男子?缓步走出?。
他有着?一副正气凛然的样貌,仅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也让人觉得可靠。但此时,面色却因失血而略显苍白。
“这些种子?很隐蔽,若不是你催发它们,我完全没?有察觉到异样。”
施予望着?许岁禾,眼中?满是赞叹与欣慰,仿佛一个温厚宽和的长辈:“是在我伪装成商砚辞时放的吗?怪不得你明明发现了不对,却还?是和我走了那么一段路。”
“但你还?是太心急了。”
他唇角微勾,指尖用力,硬生生将扎根血肉之中?的枝蔓拔出?:“时机不到,它们要不了我的性命。”
原本还?得意洋洋炫耀的‘陆文’在施予走出?那一刻便立即安静下来,此时看到施予的动作,更是默默后退数步,安静如鸡。
显然,祂曾吃足了教训,以至于明明是S级污染物,却如此惧怕一个人类。
听着?施予颇为真挚的教导,许岁禾冷不防发问:“我有那么冲动么?”
施予预感到什么,唇边弧度渐平。
许岁禾:“你觉得,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哥会让我以身涉险么?”
施予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身影一闪,就要离开?。
但,还?是晚上一步。
“噗。”
很轻、很细微的声响。
却让施予僵硬在原地。
游刃有余的神情终于褪去,他死死盯着?许岁禾:“你怎么做到的?我明明把所有的种子?都拔出?来了。”
“不,还?有一颗。”
许岁禾摸了摸胸前空荡荡的红绳,蓝宝石般美丽的眼眸染上一丝得意,像是只用肉垫拨弄老鼠的顽皮猫咪:“它藏在溟石里。”
施予长年与污染物打交道,知道许多辛秘,很快便反应过来溟石是什么。
气息渐微,他眉宇间泛出?不甘:“污染物和人类,是捕食者与被捕食者的关系。既然如此,人类为什么不能?当那个捕食者?你可以杀了我,但古神教会绝不会消失。想?当捕食者的人,永远存在。”
古神教会的主教失去了呼吸。
满含恶意的期待凝固在他俊朗的脸上。
许岁禾笑意渐淡,他望着?施予的尸体?,半晌:“想?当捕食者没?有错,但你将普通人视作蝼蚁,肆意掠夺他们的生命……如今这个结局,只是罪有应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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