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受他蛊惑,一定是多巴胺操控了她的意志。
倪亦南一手撑在身前,另一手不自觉攀上腰间那条强健的手臂,零点五厘米的公差随即被覆盖。
唇瓣先在他唇角点了点,手沿着臂肌攀岩揽住他的颈,倪亦南启唇,浅浅吮了吮他下唇。
她的吻很秀气,学他描募唇形的小舌也是相当秀气,不紧不慢,像片撩人而不自知的白色羽毛。
沉迦宴掌着她的脸,拇指在她嘴角摩了摩,随后指尖插进发缝,深深回吻下去。
倪亦南第一次吻他时,手指在抖,气息紊乱,他察觉得到。
手臂搭在他后颈,沉甸甸的手镯有些硌人,带着被体温熨烫后的温凉触感,他也察觉得到。
他当时想的是——
他超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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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喻钦跟明湛约定好坦白的时间,是月考排名出来后一周。
然而在月考排名出来的头一天,屈喻钦就带着鸭舌帽去办公室坦白了。
他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要等妈妈度过手术危险期。
屈喻钦记得很清楚,那时他已经请了好几天假,明湛虽结清了医药费,但白血病就像个无底洞,术后护理恢复滋补处处需要钱。
没有能力请护工,他每日留在病房照顾妈妈,只用熬过这几天,等明天的手术成功,等妈妈度过危险期,他就会去坦白,会向倪亦南道歉。
然而就在这天,沉迦宴出现在了病房。
单人病房内,蓝色窗帘半掩,光线将地面划分为两个长格,一明一暗。
明界摆着一张木椅,沉迦宴坐在上面,望着角落陪护床上,正在削苹果的男生。
男生低着头,短发剃得利落,黑色长袖洗得些微掉色,领口松垮没型。
动作却利索,短短一两分钟,一条完整的果皮圈从刀尖掉落,他继续切块。
沉迦宴便知道,和他说话不需要拐弯抹角。
“那钱你用的安心吗,你妈如果知道她做手术的钱是怎么来的,我猜——”
屈喻钦持刀的手一顿,冷淡地抬起眼,打断他:“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妈进手术室,包括你,也包括她自己。”
“你说了算吗。”沉迦宴扯唇,“我可以承付你的债务以及后续康复需要的所有费用。但你得给我办件事。”
屈喻钦眼神定住,眸光有一瞬闪烁。
“办成了,皆大欢喜。”
沉迦宴顿了顿,再抬眼,声调凛冷下来,听得人心头发麻发紧。
“办不成,我保证从现在开始,你计划的每一件事,都会宣告失败。”
果肉发黄氧化在掌心烂成汁泥,屈喻钦握紧拳头。
“我的钱应该比他的更容易吃下去吧。”
嘎吱一声响,屈母这时搀着腰慢慢吞吞推门进来,屈喻钦擦净手,叁步并作两步跑来扶她。
沉迦宴淡淡扫了眼,在他经过时,往他兜里塞了张卡,起身离开。
他步子相当慢,屈喻钦持卡很快追上来。
“其实我也不想......我和她无冤无仇,我没办法,我筹不到钱。”
“你说的没错,你的钱更让我心安理得一点,我——”
沉迦宴挠了挠眉毛,直接打断他,言简意赅道:“天黑之前,我要看到你的行动。”
抬步,往电梯间走。
屈喻钦还在身后,气势和一开始截然相反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你。”
“不必,就当积德了。”沉迦宴上下扫他一眼,冷讥一声,“你也积点德吧。”
屈喻钦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当天赶回了学校。
......
花钱能办成的事,沉迦宴就不当回事。
但倪亦南不同。
睡在身侧的这个小女孩,接受别人一点举手之劳的善意,就心心念念要回报回去。
如果让她知道,屈喻钦妈妈的医药费是他出的,就为赌屈喻钦良心未泯,会为她坦白一切,她一定又觉得自己欠他什么了。
那,索性就不要让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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