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些东西, 它会是那个无悲无喜、对待万物一视同仁的天道,不会像现在一样,因为惧怕第八界的责怪而惶惶不可终日。
可惜没有如果,天道也足够愤怒,于是降下天罚灭掉了罪魁祸首, 以及让它极为不适的神界。
天道不知道自己做的对错与否, 可看着神界消亡, 它却发出了第一声笑。
但眼睛是不会消失的。
很快神主找上了还在在适应如今状态的天道。
天道永远也忘不了那天。那时的它处在七界和第八界之间的裂隙里, 那里是法则的温床,同样也是它的故乡。
硕大的眼球挤开黑漆漆的天幕, 葡萄一样钻了进来,像河水一样流了法则满身。
眼球对它说:“你在害怕么?”
天道懒得搭理它,继续任劳任怨地监管着法则。
“你在害怕吗?”
眼球不断问着, 一刻不曾停息,絮絮叨叨得像是学舌的鹦鹉。
天道烦得不行,按死了一批眼球又出现了第二批,它们锲而不舍地撕开天幕钻进来,仿佛这里才是它们的归宿。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天、两天,又或者是十年百年,天道终于舍得搭理神主:“我害怕又怎样?等祂醒过来,我们都得完蛋。”
好好的法则监管者把七界监管得一团糟,第八界不灭了它们重建七界,天道宁可跟神主姓。
“真听话啊。”眼球跑到了法则最密集的地方,开始扒拉着,成功看见了里面浓缩成了人头大小的金球。
金球上层层叠叠,全都是和七界、法则相关的纹路凸起,球身鼓动着,每一下都带着奇异的韵律。
天道:“看够了吗?”
这是神主第一次看见天道的样子。
眼球合上了法则,又变成了一副堆积在一起的状态。
天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说完快滚。”
“为什么要怕祂呢?”
为什么?
这个世界有这么多“为什么”吗?
天道刚想轰走这一批眼球,突然明白了神主的言外之意。
“你是说……”
“取而代之。”眼球再度剥开了天道最后的遮羞布,“有了意识再被困在这副躯体里很难受吧?”
“在取代祂之前,我可以替你造出一副能将就着使用的肉身。”
天道顿时拒绝:“我不需要,我会从七界里挑出适合夺舍的肉身。”
神主受限较少,能够做些手脚,但它不一样,它要是给自己凭空搓出来副肉身,沉睡的第八界必然会察觉。
所以它只能这么做。把它渴望肉身的意志顺着法则散播到整个七界,必然会有人前赴后继的成为“天道门生”。
他们不会知道选择的大道只是它用来挑选肉身的手段。
“你又想要什么?”天道问着,试图从眼睛里看出什么。
“我只是想要自由。”
眼睛说着说着竟然显得有几分委屈:“从前我是神主,不仅要管着神界众神,身上还联系着法则因果。”
“第八界没能收走我全部的七情六欲,我活得太久了,却连神界都没出去过。”
天道:“可你现在就在神界之外。”
眼睛摇头:“不够。我身上的法则依旧在,它们像是大山,压得我喘不上气。”
天道嗤笑:“这就是你把七界搞得一团糟的理由?”
“可以这么说。我只要你取代第八界后,能彻底放我自由。”眼睛猛地充血,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
“对了,我还要重建神界,毕竟做人……不能忘了根本。”
这就是天道与神主合作的全部内容吗?
姜洛玉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看完了天道诞生意识到和神主的谈话。
可还有东西他不懂。
神主如果要的只是单纯的自由……灶神又为什么会对他说出“三千世界”?
四周的空间猛得剧烈震颤,姜洛玉茫然地缩起身子,用蓬松的尾巴互助自己的脑袋。
“别怕。”
界灵又摸了摸他的脑袋,画面一转,他出现在了一座……只有黑白二色的辉煌宫殿。
很矛盾扭曲的视角,姜洛玉努力辨别着,看见了殿内坐在宝座上的男人。
是神主。
他挡住了自己的左眼,右眼只剩下了金碧辉煌的宫殿,全无黑白二色。
他又遮住了右眼,左眼里的宫殿寂静无声,黑白二色寂寥如坟墓。
左眼……是神主的视线。
没等他适应黑白的颜色,宝座上的男人缓缓起身。
“哗啦、哗啦”,凝结成了实质的法则链条从神主后背有条不紊地钻出,连接在了虚无天宇。
死一样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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