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南青瘫在沙发上,身体是放松了,思绪却更加混乱了。
脑海中好多个小人在热情挥舞双手,每一个都在说“选我选我”。
莫名被绿将要被丢弃的男神,口口声声称要结婚的竹马发小,表面来学习实则居心叵测的学弟,还有一个未知的谢元先生。
迟南青感到头都大了。
这些要素混杂在一起,怎么看都是恐怖片啊!
如果被发现渣了n个人,他不会被刀吧?
越想越乱,迟南青忍不住站起身,摇了摇脑袋企图把他们丢出大脑,用行动镇压思想。
瞥见阳台上木质架上层层码放着生机勃勃的花草,他决定去给茂盛的绿植浇水。
迟南青一边观赏,脑海中一边想象出褚长煦站在这里修建枝丫的情景。男人眉眼柔和,动作轻缓,宽阔的臂膀凸显出强有力的肌肉形状,温柔修长的指尖在绿叶间穿梭。
“碰--”想得太出神,手下的水壶一下子撞到了架子,发出沉闷的声响,惊醒了迟南青。
意识到自己刚刚在想什么的迟南青有些脸烫,放下水壶腾腾腾跑去画室,好像只有这儿才能不看见那个人生活的痕迹。
据褚长煦所说,这里他不会进来。所以画室里显然比其他地方要随意地多,与外面一丝不苟、井井有条的强迫症收纳风格形成鲜明的对比,也更加符合迟南青随性自由的性格。
这么想来,褚长煦应该包揽了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务。迟南青感叹,他真是一款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家庭煮夫。
随意整理着之前的画作,迟南青发现自己的画风逐渐从色彩鲜明的温暖写实而向着冷色调的抽象主义转变。
迟南青仔细看了看,第一反应是我的画技进步了不少,不愧是我啊。
此人一向随性心大,天塌下来都不怕。
再观摩了会儿自己后期的抽象画作,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穿越见到自己未来的作品。
迟南青沉默了半晌,承认自己确实没看懂。
人甚至不能共情十年后的自己。
把已经干涸的画整理好,就这样随手放进柜子。
反正他又不是什么闻名世界的画家,那些画作这辈子也不能痴心妄想被世人崇拜,还是随意一点怎么舒服怎么来好。
画完就忘的大画家不知道的是,他的爱人会偷偷摸摸溜进来把他的画小心保管。
当然是在褚长煦没有被勒令不允许进画室之前。
迟南青想起来今日教郁白画的是自己之前的风格,期间差异这么大,会引起怀疑吗?
他有些担心地捏紧了手中的画纸,在上面留下几道痕迹。
与其自己纠结,不如直接试探。
迟南青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内耗的人,有问题就解决,没问题就安心做自己的事,这就是他的生活法则。
他拿出手机,随手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你有注意到我今天教你画画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吗?”
他巧妙地提问,像是一位老师正常询问自己的教学成果一般,完美地隐藏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随意整理东西的迟南青丝毫不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在对方心里掀起了何种波澜。
当他的名字出现在手机顶部,郁白的心脏都漏了一拍,他坐直身子目光炯炯地看着这个问题,认真反思今天的经过。
这副专心致志的模样让旁边和他一起摸鱼的朋友满脸疑惑,但郁白此时心里只有他的南青,再无别人。
南青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是检查教学成果,还是考察他有没有独立思考?
检查结果的话,不会是想让他毕业吧?!
郁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忍不住慌乱了起来,心脏砰砰直跳,撞击着他的胸膛。
他又想到对方今天格外冷淡的样子,很难不怀疑是不是他那个没用的丈夫对南青提出了要求。
都要被扫地出门了,还有脸管南青的人际交往吗?
迟南青看着聊天框顶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跳了又跳,不禁挑了挑眉。
这小子不是在上课吗?还能秒回?看起来好像很“闲”啊。
看来这是一个不怎么乖的小朋友。
“南青哥哥今天下午似乎返璞归真,带我重温了十年前的画作风格。”
“我超喜欢南青那个时候的作品的。当然,南青的每一幅作品我都有认真研究学习,每一幅我都喜欢!”
“除此之外,南青哥哥今天下午格外帅,格外温柔可爱?”
“是在考验我吗(哭)答错了会不会有惩罚(可怜)”
迟南青看着“返璞归真”四个字陷入了沉默。
……
这也行?
好像自己无论有什么不妥,都能被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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