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宴会的馀兴节目（1 / 2）

第四章：宴会的馀兴节目

宫廷盛宴的喧嚣几乎要掀开镶嵌着黄金与青金石的穹顶。巨大的火炬与油灯将大殿照得亮如白昼，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丶浓郁的酒气以及贵族们身上昂贵的香膏与汗液混合的奢靡味道。乐师们卖力地吹奏着笛子丶拨动着竖琴，舞娘们扭动着柔韧的腰肢，脚踝上的铃铛随着节拍叮咚作响，引来阵阵喝彩与带着醉意的叫好。长桌上堆满了烤得金黄的野味丶鲜嫩的水果，以及盛在金银器皿中的葡萄酒，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阿努比斯·塞提法老高踞於主位的黄金王座之上，一手支着下颌，另一只手随意地把玩着纯金的酒杯。他的白色亚麻长袍绣着圣甲虫与秃鹰图案，在火光下熠熠生辉，衬得他宛如神祇。他看似慵懒，但那双锐利的鹰目却扫视着全场，享受着这份由绝对权力孕育的狂欢。他的脚边，如同被驯服的猛兽，静静跪坐着卡姆。

卡姆低垂着眼帘，身上仅围着一条比之前稍显洁净的亚麻裆布，古铜色的皮肤在火光下泛着微光，肌肉线条紧实而充满力量，却被这屈辱的处境削弱了威严。他像一件沉默的摆设，专注於为法老斟酒丶递上鲜果，动作机械而精准。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宛如拉满的弓弦。他的耳朵捕捉着每一个可能有用的信息——

某位将军抱怨军粮运输不顺，语气中透着不满；某位税务官提及尼罗河水位对收成的影响，声音谨慎而带着试探；某个来自底比斯的贵族与邻座低声谈论着法老近期对某个祭司家族的打压，语气中隐藏着一丝不安……这些碎片化的情报，被他牢牢刻印在脑海，宛如一张尚未成型的拼图。

「小心点，奴隶，」阿努比斯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嘲弄，目光未从舞娘身上移开，「酒洒出来，本王可不会轻饶你。」

卡姆的手微微一颤，金质酒壶中的葡萄酒差点溢出。他低声回应，声音沙哑却平稳：「是……陛下。」他强迫自己专注於动作，将杯子斟满，然後退回原位，试图让自己融入阴影之中。

宴会进行到高潮，贵族们的醉意更浓，言行愈加放浪形骸。有人高声谈笑，有人醉态可掬地与舞娘调情，还有几位年轻贵族开始争论某个边境城市的税收分配，声音渐渐盖过了乐声。阿努比斯的目光终於从舞娘身上收回，缓缓落在了脚边的卡姆身上。一丝玩味的丶带着殒忍兴致的笑意爬上他的嘴角。

「这群舞娘，跳得再好，也不过是寻常货色。」他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倦怠，却故意提高音量，让附近几位贵族听清，「本王这里，有件更稀罕的玩意儿。」

卡姆的心猛地一沉，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迅速冰冷下去。他低声道：「陛下……请饶了我。」他的声音细不可闻，带着一丝压抑的乞求，却知道这无济於事。

阿努比斯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殒忍的光芒。「饶了你？」他低声道，语气中满是揶揄，「本王还没开始玩呢。」

他抬起手，轻轻一挥。乐声骤然停止，舞娘们顺从地退到一旁。全场的目光，带着疑惑与期待，聚焦於法老身上。喧嚣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只剩杯盘碰撞的细微声响和几声醉汉的低语。

「众卿，」阿努比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瞬间压下所有杂音，「这些舞蹈看多了，未免有些乏味。本王这里，有一件来自努比亚的『珍品』，或许能让宴会更有趣些。」

所有的视线，随着法老指尖所指，落在了卡姆身上。好奇丶鄙夷丶猎奇丶欲望……各种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刺在卡姆裸露的皮肤上。他的拳头在身侧暗自握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屈辱感灼烧着他的内脏，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平静，低声道：「陛下……这是宴会……」

「宴会？」阿努比斯冷笑，语气中满是嘲弄，「宴会是本王的，规矩也是本王的。你，站起来，让本王的臣子们看看，努比亚的战士，是否也懂得如何取悦他的主人。」

一阵哄笑声爆发开来，贵族们的笑声中夹杂着醉意和猎奇的兴奋。卡姆的身体僵硬了，绿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怒与绝望。「我……不是玩物！」他低声抗议，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却不敢抬头直视法老。

「不是玩物？」阿努比斯轻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轻蔑，「你以为你是什麽？战士？英雄？在本王面前，你只是奴隶。」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冷，「站起来，别让本王说第三遍。」

卡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拳头。他告诫自己，必须忍耐，必须活下去。他缓缓站起身，挺直了背脊，尽可能维持着最後一丝尊严。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在火光下燃烧着冰冷的火焰，直视前方，却不看向任何人。

「转圈，让大家看看本王的财产成色如何。」法老轻佻地命令，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

「陛下……请不要……」卡姆低声乞求，声音几乎被自己的心跳声淹没，但无济於事。

「转！」阿努比斯加重语气，眼中闪过一抹不耐。

卡姆咬紧牙关，极其缓慢地转了一圈。他的身躯强健而结实，肌肉线条在火光下清晰可见，却因为这屈辱的展示而显得无比脆弱。贵族们的哄笑声丶评头论足声更加响亮，有人甚至吹起口哨，带着醉态的放肆。

「这努比亚人，身板倒是不错！」一位肥胖的贵族大声说，引来更多笑声。

「可惜，眼神太倔了，像只没被驯服的野兽！」另一人附和，声音中满是嘲弄。

「看来努比亚人不仅战斗时顽固，跳舞也一样僵硬。」阿努比斯嗤笑一声，似乎对这种缓慢的抵抗感到有趣而非愤怒。「像那些舞娘一样扭动！本王想看看，沙漠里的猎豹，跳起舞来是什麽样子！」

「我……不会跳舞，陛下。」卡姆低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倔强，却掩不住颤抖。

「不会？」阿努比斯冷笑，语气中满是揶揄，「那就学！本王给你机会，现在就学！」

乐师们机灵地重新奏乐，节奏变得更加急促而富有挑逗性。所有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场地中央那个强壮却被迫陷入无比屈辱境地的身影。卡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空洞。他将所有的情绪——仇恨丶羞耻丶愤怒——全部狠狠压入心底最深处的牢笼。他开始移动身体，模仿着之前舞娘的动作，扭动腰肢，摆动手臂。他的动作充满了力量感，却与柔媚无缘，显得无比怪异而滑稽，引发了更大的笑浪。

「哈哈，这算什麽舞？像头笨拙的骆驼！」一位贵族大声嘲笑，引来一片附和声。

「再灵活点，奴隶！」另一人喊道，声音中满是醉态的兴奋。

卡姆咬紧牙关，低声呢喃：「我会记住你们……每一个……」他的声音细不可闻，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决心。

「说什麽？」阿努比斯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兴味，「奴隶，你的嘴最好用来表演，而不是乱嚼舌头。」

「我……什麽也没说，陛下。」卡姆低声回应，强迫自己继续动作，试图让自己的意识脱离这屈辱的现实。

阿努比斯满意地看着这一幕，欣赏着卡姆脸上那副努力维持却依旧破碎的平静面具。他享受这种将强韧精神一步步碾碎丶将尊严剥夺殆尽的过程。「靠近点，」他招招手，声音中带着一丝命令的轻佻，「到本王这里来跳。」

卡姆顺从地走到王座前，动作僵硬而缓慢。「陛下……我已经照做了……」他低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乞求，却知道无济於事。

「还不够。」阿努比斯低笑，眼中闪过一抹殒忍的光芒。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卡姆的手腕，用力一拉。卡姆猝不及防，踉跄一步，几乎跌倒。下一刻，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背对着法老，跌坐在那双强健的大腿上。

「唔……！」卡姆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哼，身体瞬间僵直。他低声道：「陛下……这里有那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