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可是三叔母啊。他看着沈绩,觉得对方比他自己更不适合出现在这儿,还皱什么眉头。
沈绩没想到沈令衡是来找祝三娘的,态度如此松弛熟悉,又想到她说的“晚辈听话”,噎了噎,忍不住问:“你同她常见面?”
沈令衡大惊失色,三叔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太古怪了。他又往沈绩面上瞥了几眼,确认是三叔本人无疑,才道:“自然不是。叔母若是不在院内,我改日再来。”
改日是肯定不来了,除非三叔不在。转头就想走,被沈绩两步并一步追过来按住。
沈令衡已经算同龄人里身量颀长的了,沈绩却比他还要高出许多,按住他的肩膀,他毫无还手之力。“三叔?”“随我来,我跟你谈谈。”直接把沈令衡一拎,往堂屋去了。
沈令衡之前是本能的畏惧,如今冷静下来一想,三叔离京四五个月,对他一无所知,能谈什么?不可能是算旧账,毕竟之前冬至三叔母出面,他们赢球了,如今各家关系还算和睦。
拎到了内堂,沈绩也不坐,看着沈令衡就头疼。
他与长兄、二兄年岁差得多,幼时犯错便是演武场鞭笞,这般
长大的人,于管教晚辈一无所知。他也和沈令衡性子不一样,少年时犯错便是直接认罪受罚,不像沈令衡这样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叔侄俩沉默,生疏得像没有血缘一般。沈令衡越想越不心虚,最后假装气定神闲地先开口:“三叔有何事要与我谈?”
沈绩被他这个态度气笑了:“先说说,为何闯入内院,毫无礼教?”沈令衡一脸迷惑。
是的,对于一般府邸来说。内院是女眷的地盘,除堂屋可以见客,其他地方都比较私密,即使是晚辈,不讲究男女有别,也要熟悉后,经由通传才入内。
但祝明璃不一样,全府上下,大家都十分自然地把三房当做了她的“办公地点”,管事婢子等有事禀报,一般都是直接去院子里,很少移步堂屋。
祝明璃的“团队”也都在院子里,主母有什么事安排吩咐,也不必一个一个唤人,直接就能传下去。
所以沈令衡被训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回答什么,只是莫名其妙地盯着沈绩:“三叔,你就想谈这个?”
沈令衡一向乖张,但面对绝对力量差异的三叔来说,还是比较老实的。这话乍一听像不屑的反问,把沈绩都给问愣了。他就离京四五个月,侄子竟然狂成了这样。
这不是件无法可施的事儿,更不服管教的兵将他也带过,那些人不仅狂,还痞,比沈令衡难驯多了。沈绩肃容:“等你想跟我谈了,再谈。”到时候就是求着谈了。
沈令衡感到了山雨欲来的怒气,敏锐觉得不对劲,眼见着有人往堂屋走,唰地站起来就跑:“那今日便不打扰了,三叔你先歇着。”叔母,救命啊。
发挥出打马球练出来的速度,咻地就往外窜。沈绩真是被气笑了,未见过这般耍赖的,当即欲追,却和婢子们迎面撞上。
婢子们后面是一串不熟悉的面孔,见他俱是瞠目,不知道为何这里会出现如此陌生的郎君。阿青看向领她进来的婢子,惊疑不定:“娘子不在吗?”这是来交账的。
秀娘南北都走过商,一打照面就知道面前郎君身上没少沾人命,也有些迟疑:“娘子若不在,我改日再来禀报。”
再后面,是想汇报屋舍竣工的作坊管事小娘子以及同她一起过来的阿八,也顿住了脚步,连忙垂头胆颤。
几人顿住脚步,后面还有婢子往内走,准备找绿绮焦尾汇报:月末了,掌柜们也赶着上门交账了。
引他们进来的婢子说娘子不在,何时归来不知。大家都早已习惯祝明璃的忙碌,便说无碍,先去候着。如今堂屋多出了个人,他们便不能在这儿候着了,进退两难,面面相觑。
沈绩没抓住逃走的侄子,被忙碌的人群拦住了去路。他们一幅疑惑惊吓的模样,活像他是不速之客般,本就疲惫困乏的沈绩甚至觉得自己是太困了,才会生出如梦般的恍惚。
……这里是沈府,他不是来做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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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71章xhwx6\.c\om(xh/wx/6.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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