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天旱,收成少了一半,还没开春家里就断了炊,明年的租子实在交不上。这已经年底了,周庄头依旧不肯松口,交不上租明年就租不到田地。
裴砚清与宝珠一下马车,立即便有人围了上来,见他二人穿的体面,又是到这庄子里来的,想是与那周庄头相熟。虽围了上来,却依旧畏畏缩缩,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开始有个人跪下便往地上磕头,一时所有人都跪下来了,
“求贵人叫庄头开开门,好叫周庄头见咱们一面,去年田里旱了,收成实在不好,又交了租子,明年的租子实在凑不齐,若周庄头明年将田地都收回去了,我们这些人实在是没日子过了,还求贵人与庄头老爷好生说一说,只饶我们一些时候,等明年收成再将租子补上……”
看裴砚清敲了半晌门里头无人回应,宝珠皱眉,裴砚清便问这些庄户,
“去年收成不好?庄头年底没发些粮给你们?”
一群人甚至不晓得他在说什么,只麻木地摇着头,末了还是一个有些年纪的大伯看着裴砚清,一双眼眯了眯,问他,
“是大娘子家的哥儿?”
裴砚清没到庄子上来过几回,小时候日日都在学堂,大些便去了州府书院,即便来,那周庄头也装出来老实相。
看裴砚清点头,那大伯才叹了口气,揩了揩眼睛,“自大娘子过世,年底再没发过粮的,若非赁不到田种一家老小就要饿死,哪个又愿意赁别人的田地。”
除了这大伯,余下的都是年轻些的,不晓得这田庄从前的事儿,今儿也不是所有佃户都来了,宝珠看着这一群人冻的涩涩发抖,只对这些庄户说道,
“你们只留了两个人在这儿,其余人暂且先回去,今儿必定会给你们一个结果。”
裴砚清也不知想到什么,宝珠看他这模样晓得他心里愧疚。
一群人依旧是不肯走,宝珠只说,“你们只管放心,若是查过没什么问题,这些田地明年还是叫你们种。”
晓得再这儿苦等下去也没用,不如就听宝珠的,留下两个人。
这两人也不光是等着结果的,宝珠他们只三个人,若真有什么事儿只怕人手不够,便对那留下的两个佃农说,“今儿你们只跟在我后头做事,一日工钱照城里力工的工钱给,若是你二人事儿办的不错,明年这田地依旧是租给你们。”
裴砚清看着这一群人有气无力的步伐,心里愈发酸楚,“若我注意到,常回来瞧瞧,也不至于……”
宝珠摇摇头,“且别说这些,先进去瞧瞧这周庄头寻常是如何做事的。”
那头裴砚清也收敛了情绪,寻了个矮些的墙,三两步翻墙过去,又从里头将门打开。
前院儿一个人都没有,后院倒是嘈杂,嘻嘻哈哈的声音不绝于耳,裴砚清听到声音,霎时间黑了脸,阿满跟在宝珠身侧,最后头是留下的那两个佃户,虽精瘦,看着却颇有一把子力气。
往年过年,周庄头送田地出息钱粮一类的到裴砚清这儿,少说也要包几封钱叫分给底下人,今年送去什么也没有,周庄头心里本就有怨气,自从汴京回来,嘴里一直不干不净的骂骂咧咧。
底下人听得自然就晓得是那新进门的大娘子抠搜,屋里赌钱赌的热火朝天,这会子到年底了,往年虽说这周庄头常克扣,单到年底好歹也会发些钱下来,今年一文钱没发,方才将钱输个干净的人立时又开始抱怨,
“新过门的奶奶忒不是人,咱们底下人一年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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