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了白桌布的方型餐桌上摆着新鲜的水植鲜花和银色的金属烛台,谢既明稳坐主桌。可视的空间唯有帮佣从厨房里端出食物进进出出的细微声响。
谢英岚将餐巾展开覆盖在腿上,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参加一个需要精神高度集中不容许错误的国家晚宴,绝非普通家庭的一顿晚餐。
今夜吃的是法餐。前中后菜,精致的摆盘。
从记事起学习各式礼仪的谢英岚优雅地切下淋了陈年意大利黑醋的香煎鹅肝,刀叉并未在瓷盘上发出一丁点声音。
他机械地进餐,咀嚼着谈不上美味的食物。尽管始终微垂着头,但他知道谢既明在看他,或者说,企图透过他的脸缅怀另外一个人。
遗憾的是,谢英岚未免与谢既明太过相像,几乎在他身上看不到其他人的影子。这让谢既明恼怒,令谢英岚隐秘的舒怀。 w?a?n?g?址?f?a?布?Y?e?????ū???è?n??????②???????????
他放下刀叉,扯过餐巾布轻拭嘴唇,低声说:“你慢用。”
“等一等。”谢既明阻止他离席的动作,给予餐桌旁随时候命的帮佣一个眼神。
谢英岚搭在桌沿的一只手往回收,手指将整洁的桌布抓出一道不明显的褶皱。
梁管家面露不忍,“先生……”
谢既明不为所动,让帮佣将一颗对半切开摆在托盘的草莓端在谢英岚的席位前。
他说:“吃了再走。”
梁管家摸了摸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抗过敏药,见到谢英岚没有过多犹豫地拿银叉叉住多汁的莓果送进口腔,囫囵吞下后随意将叉子丢弃在桌面,继而拉开椅子转身往入户门的方向阔步前行。
谢既明默许了梁管家追上去的行为。谢英岚步伐飞快地踩着嵌了地灯的鹅卵石小道将在夜色里灯火通明却森森然的别墅远远在甩在身后。
腿脚不利索的梁管家追了老半天才在那棵有着近百年历史的苍天大橡树下找到他。
谢英岚微喘着抬手撑住粗壮的树身,来回抚摸大树粗糙的皮肤和斑驳的纹路。
他的头颅下垂,呼吸越来越急促,额门浮出一层轻薄的汗,要轻张开嘴巴才能保证空气顺利进入肺腑。
喉管延续到胸膛的器官像有倾巢而出的蚂蚁在抓挠啃食,由内而外的痒意让他俊挺的五官变得微微狰狞,他控制不住地将修剪得短而圆润的指甲刺入干燥的树皮,指尖传来的疼痛未能缓解抓心挠肝的痒。
谢英岚对草莓过敏,谢既明却一次次地逼迫他食用莓果以企图达到脱敏的效果。
“你母亲很爱吃草莓,你一点都不像云微。”
宋云微,那个美丽又倔强的女人,谢英岚的妈妈。
谢既明因为他身上流着宋云微一半的血液却没有继承女人的基因而对他不假辞色,宋云微呢,见到他那张逐渐出落得跟谢既明如出一辙的面孔只会歇斯底里地斥责甚至憎恶地驱赶。
怨偶结出的不受待见的恶劣基因。怎么不在他出生的那一秒就拧断他的脖子?
谢英岚肩膀胸口剧烈耸动着,肌肉绷紧,双目赤红得像要流出血来。
“英岚。”总算追赶上他的梁管家着急忙慌地递给他矿泉水和特效药,“别硬撑,吃药。”
谢英岚背靠坚硬的树干,从嗓子眼里传出的嗬嗬声响如同兽类的呼喘。
他颤抖着手去接拧开的水瓶,猛灌了一口凉水后稍作平息,这才在梁管家宽厚怜惜的目光里吞下苦涩的药片。
过敏药起效需要一定的时间。谢英岚侧过脸,音色撕裂一般的沙哑,“梁叔,你不用管我,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谢先生他……”
想为男人说好话缓和父子关系的梁管家一开口便意识到,没有哪个好父亲会罔顾孩子的安危一再地要求他吞食过敏的食物。
可如果要说谢既明一点儿也不在乎谢英岚又太偏颇,那毕竟是他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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