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子之中,大皇子早夭,已薨。二皇子乃中宫嫡出,居於东宫为太子。三皇子早早分府,封王在外,立府宫墙之外。其馀诸皇子皆无功绩丶无封号,就连嫡出的四皇子也不例外,与庶出兄弟同居外五所。
外五所虽较後宫清静,却同样设有宫禁,只是门禁较宽,晚一个时辰落锁而已。
「嗯,回见。」善鸢与鹿向作别,回首挽上了颂仪的手。
这样亲昵的举动,按理并不合规矩,可善鸢与颂仪的情分,远非寻常宫人可比。她丧亲之时,哭到昏厥,还是鹿鸣抱着她回了长春宫。贵妃虽待她极好,毕竟身份尊贵,事必不能亲力;真正陪伴她饮食起居丶晨昏看顾的,始终是颂仪。
「小祖宗,贵妃娘娘舍得让你独走麽?你这双小脚,若真要自己走回去,怕是还没到宫门便磨起水泡了。」颂仪半嗔半笑,语气里却满是心疼。
善鸢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颂仪,可是发生了什麽事?」
失去双亲的孩子,总是早熟。虽然在皇帝庇护下日子无忧,善鸢却比寻常贵女更懂察言观色。颂仪面上依旧笑容温润,眼底却有一丝隐晦不安,瞒不过她的眼。
「哪里的事?小祖宗多虑了。」颂仪语气不变,却在不经意间抬手,指尖轻触左耳耳璫。这是贵妃和两个孩子跟颂仪这个心腹订下的暗号。 代表,「人多口杂,隔墙有耳,回宫再说。」
善鸢心底一沉,脸上却不动声色,依旧维持着笑容。细看之下,她的唇角定格在上扬的弧度,唯独眼底的光华早已收敛。
必是宫中出了大事!
善鸢提着裙角,踩上杌子,在内侍搀扶下登上软轿。因心不在焉,脚下一滑,身子猛地一歪。
「哎哟祖宗啊!」颂仪惊呼。幸而丝韵眼明手快,急急上前将她搀稳,这才免去一场惊险。
「郡主当心!」竹声也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丝韵是善鸢入宫後,长春宫配给她的近身宫女。鲜少有人知道,她实为暗卫,还是鹿鸣亲自挑选,万中选一的好手。
竹声则不同,自小随侍善鸢,原名阳春,入宫後另赐新名,忠心耿耿。只是二人虽同样忠诚,一个将心思系於鹿鸣,一个则唯以郡主之安乐为先,是以对姬洛之事看法各异。
善鸢拍了拍胸口,向丝韵低声道谢,一张小脸仍是雪白,方缠的失足反倒给了她契机,让她顺势收了笑容,专心思索起长春宫内是否出了变故。
这一幕小小的变故,自有人暗中看在眼里。宫道转角处,一名小黄门匆匆闪身而去,悄然通风报信,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凤仪宫。
自潜邸时期起,皇后与贵妃便暗潮汹涌,明争暗斗,从未停歇。善鸢自幼便在这种对峙中长大,眼睁睁看着两宫你来我往。这场争斗无人明言,却人人心知肚明,必将斗至生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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