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世族大家在乱世凶年时都应该承担一份自己的责任,”他不顾礼节地打断了钟启要说的话:“钟家的确根基深厚,手里握有联盟和帝国两方的势力与财富,要保全自己当然是再简单不过,然后呢?就是为了世世代代缩在这偏安一隅,每天只关心天气好坏,适不适合钓鱼种花吗?难道这就是世家引以为傲的矜贵?”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钟少将,您是钟家唯一一位没有遵从先辈步伐进入政商两界,而是考入星图军校进入联盟军部,您的军服勋表有那么多联盟授予的荣耀,甚至掌管了东陵一半驻军。”
“钟叔,”权奕又换回了叔叔这个称呼,毫不畏怯地直迎钟启投来的审视的目光,缓缓道:“您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想要遵循祖训的人,您也有一直想扛起的职责使命以及……更大的野心,不是吗?”
钟启没说话,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沉默良久之后忽然又笑了。
权奕也跟着笑了笑:“如果您愿意出兵的话我即刻就启程回眉灵山——”
钟启叫住了转身要走的权奕:“站住,你急什么?”
这时鱼漂动了动,是有鱼在吃饵了。钟启立马起身一边收着鱼线一边往回拽,一条大鲤鱼被拉离水面在空中不断挣动试图逃出罗网,却还是被男人熟练地捏住鱼身取了鱼钩扔进水箱里。
“待会儿问问你爸爸愿不愿意做鱼给我们吃。”
权奕这段时间都紧绷着神经,虽然面上没说什么,但心急如焚想要把爱人救回来的心情从未消减,历经九死一生回到东陵见到我有重兵的钟启之后,这老头子一会儿晾着他一会儿又试探他,现在仍是这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权奕好歹也是久居上位的权家继承人,瞬间耐心告罄,沉着脸不说话了。
钟启笑了笑,擦净了手戴上手套拍了拍他的肩:“年轻人,你现在只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等。”
权奕皱眉:“什么意思?”
“你知道为什么帝国迟迟没有处死你父亲他们么?因为权、孟、方、贺四位掌权人在联盟内威望极高,帝国不敢冒着激起联盟民愤的代价贸然下达执行死刑的命令,所以一直将人关押在北疆。我认为王室的目的很简单,无非就是要让他们在全联盟前亲口承认百年前五大家族犯下叛国罪,承认“联盟”的不合法性。”
钟启边钓鱼边开始细致地为权奕分析起来:“你说的眉灵山的武器,数量倒是足够了,但是太老旧,和帝国先进装备比起来基本上以卵击石,并且帝国已经开始笼络一些外围的世家势力,就算他们没有倒戈也会选择隔岸观火——噢,就像钟家以前那样。”
“你觉得这场仗现在打起来能有多少胜算?”
权奕沉默不语。
天空又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落雪籽,晶莹剔透的正六边形,带着彻骨的凉意与湿意。渐渐的,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在地面覆上一层白霜。
这个冬天的降雪量好像比以往的每一年都多,连地处东南沿海的东陵都已经下过不少次大雪,更不用提北疆,乃至北疆以北,年年都会发生大范围雪灾的帝国。
权奕恍然大悟:“所以您的意思是,等到帝国激起联盟的民愤吗?”
钟启点头:“帝国的雪已经连续下了整整一个月,受灾严重,现在正迫不及待地想从联盟搜刮足够的资源。”
联盟曾经就是从帝国叛出成立,帝国如今重新“收回失地”,按照王室的一贯秉性,联盟公民免不得要当二等公民。联盟的那些世家,说白了就是资本家,他们的生活不受影响,可是替他们效力的公司职员、家里的管家帮佣,乃至各行各业的这些中下层的普通人呢?
权奕偏头看着这位钟少将:“钟叔,您这么关心了解外面的局势,其实一早就有出兵的打算,所以您之前是……”
“我不是一直都叫你别心急吗?”钟启笑了笑:“反正也得等。”
“走吧,雪下大了,回去炖鱼汤。”
……
孟龄养回了些精神,但经历了之前那么一遭,整个人还是憔悴消瘦的,肚子也没有正常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应该出现的显怀,倒也避免了让戎静柏起疑。期间戎静柏想陪孟龄做孕检,然而孟龄反应太过激烈,十分凶神恶煞的模样。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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