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吴冷疑惑地看着对方。
綦景迅速别过脸,厚重的假发刚好遮住他微红的双颊。随即吴冷轻笑一声,背上书包和同学一起走了。
人群很快散开,大家都各回各家。尽管入秋了,椰镇的街巷仍在卖冰椰奶,放学时的学生最喜欢扎堆去甜品店吃冰喝椰奶。
綦景摘下假发收好,背起书包跟在吴冷身后两米远的地方看着,如平常一样,吴冷一手握着超大杯冰椰奶,另一只手提着打包回家的红豆冰沙,和朋友有说有笑。
他看得有些入迷,想象自己也站在吴冷身边,和他像朋友一样打闹。
“臭小孩!”
背后突然响起吼声,街上的人循声望去,綦永昌一把扯住綦景的衣领往后拖,“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还敢在外面玩?”
“关你屁事,松开!”綦景扣开他的手指,好不容易站稳。现在外面人多,綦永昌没那个胆子在外面打他,但綦景看他的神色,知道这人输了钱想找他泄气。
从上个月开始,綦永昌突然迷上了赌钱,隔三差五去棋牌室和人打牌,结交了一群牌友,店开门时间变得随机,并且当天开店赚到的钱都拿去输掉,一毛钱不剩。
綦永昌大手摁在他脖子上,推着他回家,总有路人传来好奇的目光,盯着綦景看,好像他是被通缉的犯人一样,綦景恼羞,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躲着。
家门一关,綦永昌甩掉他的书包,挥起鸡毛掸子抽他,一边打一边骂:“放学不回家做饭是想去哪里鬼混啊?真想在我这儿白吃白喝啊!”
綦景缩在地上没反抗,咬紧牙关不敢哭出声,过了会儿綦永昌收回手,转而去翻他的书包,“我看看你平时都在学校学什么!”
一顶假发蓦地被掏了出来,接着摔到地上,綦永昌顿时怒不可遏,一脚把他踹到墙边,“你敢偷老子钱去买假发?!妈的你个变态,买个长头发是想做什么!啊?!”
“我赚钱容易么,结果你个傻逼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居然敢偷钱了。”綦永昌踩住他胳膊,逼他因疼痛而尖叫起来,“假发你买了多少钱?”
“十块!啊!你别踩我!”綦景用力推他的腿,感觉胳膊要碎了。
接着綦永昌蹲下来,狠狠抽他十巴掌,看见他嘴角裂了,脸也肿起来才满意地收回手,转而剪烂那顶长发,扔到綦景身上。
半晌他离开了,约摸是去打牌。綦景颤抖地站起来,照了照镜子,脸蛋又红又肿,紧接着他把剪坏的假发重新戴到头上,显得脸更丑了。
他瘪起嘴扔掉假发,失落地回房间窝着,片刻后被窝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声,委屈极了。綦景想停下哭泣,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他上一刻妄想着自己能成为吴冷那样开朗的人,和他接近,可綦永昌莫名其妙的毒打又将他拖回这个沉闷的家。
这里仿佛是个沼泽,他陷了进去后再也爬不出来,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离他越来越远。
直到身上的伤都恢复如初,他才敢去看吴冷,偶尔会装作路过高三的课室,在窗外瞟一眼学习中的吴冷,每周五准时去篮球场看他打篮球,本以为自己以男生的身份去看球的话更容易吸引吴冷的注意,不料学姐们都长得高,他完全被人群遮住身躯。
这段日子转眼就没了,暑假结束后,吴冷天天在课室里上课,接着回宿舍写题,周六日也懒得回家,綦景只有在下课时间才有机会上楼瞄他一眼。
高三临近毕业时,綦景悄悄跟着吴冷去宿舍,由于宿管都在楼上看着,一眼就能认出他不是住宿生,綦景没法上去,只好在楼梯边上假装看风景,等到吴冷提着一大桶衣服放到洗衣房里排队,他才敢接近,趁此时没人,效仿变态翻出心上人的衣服,卷成一团带回家洗。
半个月后吴冷考上了文大,学校的优秀毕业生榜挂着他的照片,并且他们一家人搬到了市里,从此吴冷消失在綦景的生活中。
回回綦永昌拿他泄气后,綦景就穿着那件校服睡觉,假装吴冷抱紧自己,得到一点心里安慰。
此后綦景努力学习,中考成绩优异,考上了本校高中部的公费班,不用交学费,綦永昌因此断了不让他读书的念头,还把这件事告诉不少人听,给自己挣面子。
高中生活很枯燥,学校里大家都不友好,男生动不动就打架逃课,綦景每周都被他老爸抽,才不想参与他们的架,但好在也没人惹他,他在学校还是能安心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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