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市场啊!现在外面新出的止痛药那么多,价格便宜,起效快,甚至连味道都比我们的要好。我们拿什么去和他们竞争?这种药都要停产了你知不知道?是我把它救了回来,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想着要感谢我一下?”
“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这么做,我只知道往标明了没有致瘾成分的止痛药里添加吗啡有悖于我的良知。”
男人叹了口气。
“第一,我们的药品上没有标明成瘾性,我们只是说,我们的止痛药是纯天然植物提取物,成分都是中草药,罂粟难道不算中药吗?第二,往药品里添加吗啡我们也不是第一个,许多老牌止咳药里也一直有这个成分,只要剂量控制好了,不会有问题的……”
“这不一样!我们这个药写明了是女性经期止痛药,是可以长期服用的。许多女性就是因为我们的全中药成分才信任我们,选择我们。这些女性几乎每个月都需要吃止痛药,长此以往是会导致不良后果的。”
“她们上瘾我们有药不是正好吗?供需链就是这样建起来的。”男人不以为然地说。
“再怎么也不能把利润建立在损害患者的健康上!”
这一句他倒是喊出了气势,仿佛信仰的力量真的起了作用。有那么一瞬间,陈博士仿佛觉得自己成了漫画中拯救世界的超人,站在科学和良知的高地上,悲悯地俯视众生。
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的公正为傲,他看待事物从不会从特定立场出发,而永远是站在“绝对理想的实验环境”中。他是科学家,理性和客观是镌刻在他的骨血里的。他愿意倾自己所能,去捍卫一小片正义。他是自己故事中的侠客,做着他自己认为勇敢的事。
但他忘了,故事中的侠客,通常都以悲剧收场。
男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他,仿佛望着一个可笑的跳梁小丑。
“陈博士,到今天为止,你在乔杉工作多久了?”
“三年。”
“你知道我工作多久了吗?”
“不知道?”
“二十年。这是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可能也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一份工作。再往前推,我的母亲当初也在这里工作。所以,你知道了吗?”
“知道什么?”
“我对乔杉的感情,你永远不能理解。它就像我的孩子,我永远不会做有损于它的事。”
“可你眼下正是在损害它!”
“陈博士,学校真是把你们教得太好了,如此理想主义又悲天悯人。”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戴上:“你知道这两个字词在我这里等于什么吗?”
陈博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傻呀!”
他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手套的位置,又探进自己西服的内侧袋。
年轻人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你想干什么?”
男人掏出一把袖珍手枪。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把这件事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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