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就是那双微微睁大的眼睛。
陆佳知道他正在通过这次对视求证,陆佳也把自己的眼睛给他。取证完成后,梦医生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陆佳看。然后,陆佳看他极微小地抽动一下——
“噎—”
他竟打了一个小小的嗝儿。
“扑哧”一下,陆佳笑出声,当然这次不再是因为急躁。树纹一样的细褶攀援上他的眼角:他的小怪物太可爱,刚刚的样子很像一只被人类乱丢向它的大坚果砸中的松鼠,乐得让人忍不住圈住他。他把梦医生抱进怀里:
他要死了,他给他宝宝吓傻了。
“对,我要死啦。”他轻轻抱住一动不动的梦医生,“没想瞒你,我本来就要说的。”
要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赶紧坦白:
“‘RD1931’,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你是医生,应该比我更清楚——是罕见病的孤例。宝贝儿你说我运气怎么样?没得说——
“是三战残留的基因导弹,可能是那些年走私时染上的。谁让我是大坏人呢?老天都嫉妒我比他帅......”
“症状呢?”
“没有症状——接触时没有任何症状。潜伏期非常长,这病毒跟癌细胞差不多,异变前对身体根本没有任何影响。而且感染率在40%以下是完全可以治愈的,所以说偶尔做做身体检查,没什么坏处。”
“多少?”
“......87%,检查出来的时候,现在,九十四。”
“......”
陆佳吻一吻他的额头。怎么?他要剜开他的心,现在不敢看?小可怜。
“你......你会怎样?......”
“我会身体麻痹。就像刚才那样——随机的,任何部分,任何时候,而且时间会越来越长,面积会越来越大,直至全身——”
“所以,你——”
“嗯。运气好,先丧失一些不关键的肢体或器官功能,那我可能还有六个月到一年;如果运气不好......有天突然不再跳动的是这颗心脏——那我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沉默,空气里的是沉默。当然还有一丝挖干净腐肉的痛快,陆佳吐出一口浊气:他终于说完了。在他的房间里,他的疾病,他的过往,白纸一张,如今他不再对他存有任何秘密。
你真的把心给他看了。这很像一死了之,残酷地,留活着的人痛苦。
“这么老套啊。”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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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个调调,继续下去,因为能让死掉的人再痛起来只有你,只有梦医生的真心。
可是梦医生摸上他的脖子。
线条流畅的胸锁乳突肌——就是他一咬他就会直吸气的脖子筋,它连接锁骨还有小山丘一样的斜方肌,向下,直挺的三角肌,卧踞如伏虎的肱三头肌,肘窝里的旋前圆肌,肱桡肌,桡侧伸腕长肌,桡侧伸腕短肌,桡侧腕屈肌,指伸肌——他最喜欢的,半挽袖子的白衬衣下的小臂肌群......
他摸完全是硬茧的手指,又回去摸容易闹痒痒的齿状前锯肌,宽阔的胸大肌,不需转身,他情不自禁时总是去挠的肩胛提肌小菱形肌上后锯肌背阔肌......
身下的人明显一慌!梦医生带着薄茧的指尖摸上像岩石一样盘虬的腹部肌肉,动作轻地要给那里的皮肤刻出血——柔韧,发力时会变硬,它们充血后同生铁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就是这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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