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到站,林白汐带着韩朵从站台走到了山道的起点。
韩默站在与林白汐几步之遥的地方,脑袋在一瞬间空白,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
他知道林白汐每天接送韩朵,便理所当然地以为林白汐会打车出行,从不曾想到他是怎样辛苦地辗转两地,挤着公交,在日晒雨淋中艰难攀登。
这一路,三个人都走得无比沉默。
将韩朵送到老师手里,林白汐沿着原路下山,不过刚走几步就被韩默拉住了手肘。
“你到底想做什么?”
林白汐问男人,语气里多了一分无奈,却不愿回头。
韩默又一次和他说了抱歉,而令人讽刺的是,他们分手后的短短几天里,男人道歉的次数竟然比七年间加起来的都要多。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每天是这样...”
“这样坐公交,这样爬山,还是这样早出晚归而被你责怪?”
“韩默,我第一次爬这条坡道的时候,真的很累,很累,可你那时只关心我几点回家,有没有准备好你的晚餐。”
林白汐转过身,如愿以偿地在男人脸上找到了愧疚的情绪,可心里却毫无报复的快感。
“韩朵上幼儿园整整一年了,但你对这件事毫无所觉。”
“韩默,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只是不在乎,懒得关心而已。你今天跟着我,站在这里道歉,既不是出于喜欢,也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你不习惯。”
林白汐牵起嘴角,眼底的零星温柔像藏进了一万句哀沉的悲鸣。
“这七年啊,我总是围着你转,像只小狗一样,满心满眼只有你一个。”
“你从没有想到,有天这只小狗也会离开你,所以不甘心,对吗?”
“不是!不是这样!”韩默下意识地否认,急得眼圈发红,抓着林白汐小臂的那只手甚至在发颤,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
“那是什么呢?”
“总不是爱我吧,韩默?”
林白汐反问,平静地等着男人的讥讽,可韩默咬着牙关,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爱林白汐吗?韩默自问。
对他而言,“爱”这个字眼,更像是哲学课本上一个冷僻的论题,有种不切实际的隔阂感,雾里看花的虚无。
他从出生起就承载了太多的期待,无论是出身名门的母亲,还是严厉古板的父亲,所有人都想将他培养成一个完美无缺的继承者,就像在组装流水线上的玩具,每一项都要达到拟定的标准,要训练出敏锐的商业嗅觉,出色的经营能力,学会及时地规避和化解风险,除此以外的都算多余。
他对林白汐的感情可以拆解出保护欲与破坏欲,怜惜与埋怨,种种混乱而矛盾的情愫,以及绝对不容许他人觊觎与染指的占有欲。
韩默虽然不明白这种感情名为何者,却至少能笃定,它绝非是林白汐所以为的自尊心作祟。
林白汐见他沉默许久,也就不再等下去了。
“韩默,有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
“两年前,我出过一场电梯事故。”
“在下坠的一瞬间,我的第一个念头是,如果我就这么走了,韩朵该怎么办?”
“我的孩子还这么小,又不讨你的喜欢,我不在了的话,他可以平平安安地长大吗?”
林白汐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覆上了韩默的手,将它一点点地扯了下来。
“你看,我没有想到你了。”
“我啊...”林白汐哽咽,却直视着韩默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所以无论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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