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不再给她一次机会呢?重新开始不一定会重蹈覆辙。”
“你也说了,不一定。”林白汐抓着一只胳膊,把脸别到一边。
“万一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如愿以偿就故态复萌了。”
“我不想再赌一次。”
“再赌一次又何妨呢?”王韬反问道。
“若她再让你失望,你也就有了彻底离开的勇气,犹豫不决不正是因为放不下吗?”
“你看,你现在有一份薪酬可观的工作,足以供养自己和孩子,朵朵又健康懂事,不给你添麻烦。白汐,你不受制于任何人,就算赌输了,最差能差到哪里去呢?”
王韬虽然不够细腻,却十足理智,分析起别人的情感纠葛头头是道。林白汐起初还能争上两句,渐渐地就不回答了。
“退一步说,就算你不去赌,你这一辈子就能释怀了吗?”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无论你的选择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留下太多遗憾。”
作为朋友,王韬言尽于此,再深入的已不便去谈。
林白汐听得出他的良苦用心,也明白对方是好意为自己考虑,动容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他冒犯。
思索片刻后,林白汐心里隐隐地有了主意,礼貌感谢道,
“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
“害,你不嫌我多嘴就好了。”
王韬回以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笑容透着几分憨气。
三十七(完)
半晌后,雨势不减反增,雨点相互敲击,密密麻麻地砸向地面,犹如天河倾泄。
屋外狂风闯进大殿,袭人面门,像个四处劫掠的强盗,狠狠撞在墙上,陈旧的木门吱吱呀呀地摇。
林白汐越等越心焦,王韬的神情也渐渐凝重。
偶发性大量降雨极易引发山体滑坡,林白汐不敢再冒险观望,踌躇片刻后突然站起,提议道,
“这雨可能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了,我怕会有泥石流。”
“我们刚才上山只用了二十多分钟,下山还要更快一些,不如拿外套挡一挡,速速返回吧。”
王韬也在担忧这件事,林白汐的打算与他不谋而合,男人立马跟着站起身,脱掉身上的外套,往头上一罩,道,“我看行,咱们赶紧的,趁雨还没下得更大。”
林白汐点点头,依样遮住了自己的脑袋。
两个人不敢再停留,相互对视一眼,深呼吸一下,不分前后一头扎进了茫茫大雨中。
暴雨滂沱而下,冷风从四面席卷大地,雨线被刮得倾斜仄歪,混乱而粗暴地抽打着屋檐,树叶,以及两人头顶迅速湿沉的棉服。
下山的小路泥泞不堪,黄土混了水,乌黑软绵地连成一片,踩出的那点起伏被冲刷夷平,彻底变成光滑直下的一处坡面,走路都没了摩擦。
王韬在前探路,林白汐在后,他一手撑着衣服,一手扶着岩壁,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走,情势紧迫,他几乎没有判断落脚点的时间,幸而王韬留下了鞋印,他只需要重合和覆盖,已然避开了大部分的危险。
行至半途时,雨声轰鸣,如瀑布飞溅,野马奔腾,斜雨淋花了视野,天地蒙上白纱,一滴水淌过额角,没入眼眶,林白汐目力有碍,用劲甩了甩头,刚巧踩在一处湿泥上,一个趔趄失去平衡,惊叫着往前方砸去。
“啊!”
两个人紧挨着走,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林白汐栽倒,王韬也难逃一劫。
万幸路没修在悬崖峭壁上,不靠山体的另一侧是一个像梯田一样层层递进,约半层楼高的小土坡,又因降水持久,土地松软,坡底堆了些野草枯叶,起到了不小缓冲作用。
王韬猝不及防被撞出山道,在土坡上滚了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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