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近,爸爸的身影已经笼罩了他整个身子,蹲下身把他搂到怀里,惩戒性地在他屁股上扇了一巴掌,但是他的手腕吃着劲,并没有使多大的力,他怯生生地说:“爸爸,我知道错了,不该和他走。”
手指抓着白策的领角,全身上下发着抖,爸爸的沉默让他害怕。
他到底该怎么办,商绪究竟想如何!明明两个人都已经断了来往,彼此之间这样清楚那段时光已经成为对方存在过的某个记忆通路上微不足道的一小段了。
他不得不转移了视线,不能让仇视的情绪影响到他,怀里的小孩换了一身行头,愈发衬得他娇小可爱,最终,他只得叹了口气:“宝贝,下次不要这样了,爸爸很着急。”
曾经他可以为了商绪出门去花天酒地而报警举报他聚众嫖娼,尽管他依旧光鲜亮丽地从警局里被请了出来,但他还是让这个人蹲了一夜的局子。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这样多余的力气了,就仿佛是自导自演一样销了案,只要商白可以回来,只要他不会再夺走自己最后的念想。
他退的步数太多了,以至于双脚在山崖边上无处安放。
商绪是一个卑鄙的人,他很少能真正猜透这人的路数。
他可以让自己溺在永恒的浪漫中,也可以用残酷的真相瞬间将自己从他的记忆里抹除掉。
手机还在嗡嗡地震动,不用趴在窗边看也知道是谁,白策索性关了手机,陪着臭宝吃了药,在卫生间里处理了自己手指的伤口,上床搂着他,把空调温度开到了最大,睡了。
晚上十点,他从梦里惊醒,险些忘了自己还有任务,他要去追踪最新的娱乐新闻,尽管新闻的男主角,可能还在自己的楼下。
他一巴掌拍醒自己,对自己的想法感到荒谬可笑。于是蹑手蹑脚地下床,裹的短款的羽绒服,拿了相机准备出门,门外的雪地里空无一人,只有大雪倾轧的簌簌声。
一道黑影站在他家的楼梯底下,那里是唯一可以避雪的地方,天气冷得他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让让,商白是不是已经睡了?”
真是阴魂不散。
但这也侧面证明了,商绪要放他家小蜜的鸽子了。
他的心情莫名变得轻松许多,闻声,脚下也不停,径直出巷口到了大路上,抬手找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天气是真的冷啊,车里暖气开得很充足,副驾驶上暖风的口对着他直吹,这才让他冻僵的身躯渐渐回温,他说了目的地,没想到出租车起步没有多久又停在了路边,没曾想那人也跟了出来,矮身钻进了车里。
白策揉着太阳穴,压抑着怒火,低声道:“滚下去。”
雪花落在商绪大衣的肩头,很快就被暖风吹得融化,留下一滩深色的印记,商绪从钱夹里掏出五百块,递给了驾驶座上的司机,不疾不徐地说:“师傅,这个车我暂时包下了。”
原本下雪就没有什么生意,司机拿了钱自然是喜笑颜开,说道:“好嘞,二位老板是去一个地儿吗?”
有钱人的快乐真是想象不到,商绪一出手就是自己一晚上的工钱。现在该滚下去的人应该是白策了,他识相地打开了门,滚了下去,转身往反方向走。
车子却一路被指挥着沿着街边倒退,商白打开车窗,“让让,为什么不听话?”
白策难得地正眼看他:“因为你拐了我儿子。”
“他也是我的孩子,不是吗?”
白策停下了脚步,黑夜里那双没有任何遮蔽物的眼睛幽暗得像一只雪地里的孤狼所拥有的,而他则是分分钟要被嚼碎了骨头的猎物,“你有什么资格?”
“好,好,”商绪避开了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为什么要住在这里?我留下的房产呢?”
他实在想象不出他的宝贝会住在这样拥挤不堪,鱼龙混杂的地界。
白策的眼白里已经爬满了蛛网般细密的血丝,一字一顿地说道:“折成钱捐了,你的任何一分钱我都没有动过,全都捐给希望工程了,帮你积点德。”
“……”商绪哑然,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傻子。”
白策突然站定,气得有些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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