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迟疑了一下,还是顺着聂言的意思低下头。聂言拨开银发,终于在后颈处找到了开关,一按,金属头盔啪地落入聂言手上。
聂言把头盔丢到后面的茶几上,等到他回头,少年已经把脸抬起,任由长发散在肩上。没有氧气面罩和头盔的遮挡,让聂言能完全看清他的长相。
薛迎骗他骗了无数次,这次却没有说谎,少年确实长得很漂亮。欧洲人标志性的高挺鼻梁与深邃的五官轮廓,给这张脸添上浓墨淡彩的一笔,却并没让少年长成艳丽富有攻击性的类型。眼尾狭长,在末端微微上扬,像一把锋利的利剑,卷曲的长睫又柔和了眼形的尖锐,更为他添上几分少年人的稚气。在这张脸上找不出任何缺点,就连因常年不见阳光而苍白的肤色,颜色罕见的银灰虹膜,还有浅色的唇,也不是败笔,反而形成一种奇异的病态美感。
当少年面无表情看着自己时,聂言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确实很符合大众对神明的想象。
这个人,根据刚才的身体接触,他已经能从细微的生物特征上判断这是一个机体能力极强的人,远远超出他以往见过的所有人,也许会有一点麻烦。少年心想,又看见面前的男人向他展开双臂,用他不熟悉的语言一字一顿说道:
“自己站得起来吗?还是说要我抱你?”
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最为了解,长期的营养摄入不足,又被装在狭小的空间中经历长途运输,穿着束缚衣,全身早已是酸麻不堪。于是他向男人伸手,让男人能把他从一堆布料与仪器中抱起。
少年全身只穿了一件长得可以当连衣裙的单衣,布料松垮垮地裹住他,衣摆垂在小腿之间挡住所有的重要部位。只有在接触之后,才能比目视更为直观地感到少年的身体有多瘦,感觉就像怀里抱了一把被布料包裹起来的竹子。聂言皱了皱眉,心想“预知教和科研部那群人到底把小孩怎么养的”,一边把手穿过少年腋下,避免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支撑少年双脚站稳。
站好的少年只比聂言矮了一个半头。光着脚站在瓷砖地板上,被冻得有些不舒服的少年动了动脚的位置。聂言注意后,又使力将他提起一点,远离地面,和聂言能够平视。
“饿了?”
少年点点头,靠在他身上,看上去像已经饿得没有力气说话。
“你先去洗个澡,我给你拿拖鞋和睡衣,你会用热水器吧。”
少年又点了点头。
“好,那我去给你拿衣服,你在这里坐着。”
*
厨房开着抽油烟机,嗡嗡的声音也掩盖不了浴室里的水声。聂言从冰箱里拿出胡萝卜、圆葱、土豆、香菇和鸡腿肉,把所有的材料清洗干净后,从刀具橱中抽出一把刀,却没有继续动手。
他忘记问那孩子有没有过敏的食物,薛迎也没告诉他这小孩平时都在吃什么。不过在懊悔来临之前,聂言先想通了。
少年能听懂中文,但看样子不能和别人交流,而且被预知教那帮邪教信徒非正常水平养了那么多年,说不定连对什么过敏都不知道。
至于薛迎,她从欧分部接手少年也不久,还直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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