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忒弥斯点点头,却示意他继续。
故事接着讲了。
实验体环顾四周,高亮度的灯光帮助她发现除了聂言外,其他人都在低头敲敲打打,写写画画。于是她做出惊人的、在此之前从未有过的举动。
“她向我伸出双手,整个实验室都很安静,所以她说什么,大家都能听见。”
0103是个未成年人,她的父母或许死于辐射和放射性尘雾,或许死于镇压,也或许被送去研究。身边全是陌生的面孔,在惊恐中本能地指向唯一注意到她的人。
“是个外国小孩,没你聪明,只会发出重复音节,说的我都听不懂,”他安抚了听得有点难受的阿尔忒弥斯,“不过最后一个词,是国际通用的发音。在叫妈妈。”
当时的聂言被意想不到的反应惊住,顿时愣住,迟迟没有下达指令。
“我在想是不是送错了,应该送到疗理区的人送到我们这了。”
实验室里逐渐有了响声,先为聂言的拖延,再为实验体的发狂——0105突然撞向钢化壁,贴在透明壁上狰狞地扭动,冲着最近的科研人员发出可怕的嘶嘶吼叫。她的指甲在划拉坚硬的隔离罩时掀起半片,把舱室弄得鲜血淋漓。
他们已经见过无数次这样失去思考能力的实验体发狂。
“还不开始吗?”
“聂言?喂!聂言!”
“现在启动!马上!”
女子的声音响彻空间,随之而来的是镭射线划过空气的破音。0105在高温和强光中挣扎数秒,停止了动弹。
“其他人记录结果。聂言,出来一下。”等到室内反应平息后,薛迎摘下护目镜,招手示意聂言跟她出去。在全场的人员中,除了聂言,要数薛迎指挥权最高,没人不会听她的。
聂言不再说了,继续喝干净易拉罐里的啤酒。
“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问我怎么回事,我和她说了之后被她批了一顿,说我‘不该有的一应俱全’,个人情绪过重,影响我的判断。确实是我错了,这只是尚未坏死的大脑皮层做出的最后一点反应,不能说明她还有人的意识,况且送到科研院的都经过层层筛选,能救的早就救了。”
“然后呢?”
“实验继续进行,直到两个月后全部完成。然后我就递交了长期假期申请——他们不给我走,连请假都差点没成。想问为什么,对不对?”
阿尔忒弥斯点头。
“薛迎说的没错,比起他们我确实太过有同理,不该有的一应俱全。我知道这有利于科研院、研究工作,但我受不了,也为了他们着想,所以我离开了。”
聂言没说的是,他离开,除了因为发现自己与科研院的氛围不合,还有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己的自责情绪。
他在对同胞下手。
阿尔忒弥斯了然地点头,“没事,你都出来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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