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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整个上午,体力得到充分的补充,阿尔忒弥斯的精神状态好得超乎聂言预料,如果说早上的阿尔忒弥斯是睡着的小猫,那下午的阿尔忒弥斯则是闹腾的幼狮,被安全带固定在原位,他也能放出精神力,在做到不干扰聂言开车的同时,在车内空间来回试探。
聂言开车时余光瞄到放在车前台的萨克斯小花。两天前被阿尔忒弥斯弄断的花头,聂言用透明胶把它粘了回去。想到后面精力充沛的小孩,他摇了摇头,嚼着口香糖继续观察路况,心想:还好有安全带。
不过阿尔忒弥斯对车里的好奇心在他将车里所有角落摸清楚时突然消灭,于是他的注意力转向车外的景色。
用一只手托着头,脸几乎贴在玻璃上,阿尔忒弥斯以固定的姿势看向窗外,目光却随着窗外转换的景色飞快地移动。
车窗倒映出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年,银色的成像挂件在黑发之间若隐若现,就像爱美的高中生戴上的耳夹,正好让阿尔忒弥斯看上去更像个漂亮的正常少年。他轻轻偏动头,倒影也随之挪动,明明是简单的光反射,阿尔忒弥斯却有兴趣地玩多了会,对着自己的影像勾起唇角。
聂言从后视镜看到些许片段,叹气,没说话,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阿尔忒弥斯本质上还是个小孩子。
阿尔忒弥斯玩了好一会才将注意力放到别处。
外面有大把的景色比自己的倒影有意思,他用精神力惊飞两只停在公路边树上的麻雀,看它们身影化作小点消失在视线内;飞速掠过眼前的树,在阿尔忒弥斯眼中,褐色的树皮是半透明的琥珀色,里面每一条筛管、每一处输送的水分和养料都是流动的金色细线;广告牌上多种文字自由转换;从隔壁车道与他们逆向行驶的车里载着一家人,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女子在和后面的小孩有说有笑,开车的男人在用无线耳机通话,那一家人在说话、笑声、谈话之中零零碎碎地约好要去速食店聚餐,通话讯息像一条布满字符的道路似的通向远方。*
连阿尔忒弥斯也不知道,是出于羡慕还是好奇,他的目光定在那辆车上,眼睛从右到左飞速移动,直至那辆灰色的小车驶远。
然后他晕车了。
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对于感受力超乎常人的阿尔忒弥斯来说,简直是放大百倍。他闭上眼睛,重重地靠在座位上,肉体与皮革碰撞的闷响被坐在前面开车的聂言听到了。聂言抽空回头,看到难受得脸色更加苍白的阿尔忒弥斯。
糟,晕车了。
他马上靠边停车,解开安全带,探去后座照顾晕车的小朋友。
阿尔忒弥斯连唇色都白了,显然难受得不行。聂言给他涂了点清凉油,皮肤上刺激的凉意让阿尔忒弥斯稍微回过神。他靠在座椅上,感觉到塑料水瓶带有小锯齿的瓶口抵在唇上。
“来,喝点水。”
聂言的脸在此时晕得视线飘忽不定的阿尔忒弥斯眼里,带着重影。阿尔忒弥斯眨眨眼,将重影稍微合拢后,听话地一点点汲取瓶中的液体,清香的柠檬水也让他的眩晕感减轻不少,就像脚下原本空无一物,然后踩在坚实的地面。
“好点了吗?这是多少。”聂言在阿尔忒弥斯眼前举起左手,还晃了晃将阿尔忒弥斯的注意力集中到手上。
“三。”阿尔忒弥斯自信地回答。
聂言叹了口气,收回竖起食指和中指的手,“怎么晕车能晕成这样,和你喝醉酒似的。我们靠边停一会,张嘴。”
聂言喂了阿尔忒弥斯一片薄荷口香糖,顺便开了窗通风。在口香糖、清凉油和涌入的新鲜空气三重作用下,很快,阿尔忒弥斯不再头晕,脸色也恢复正常,他们重新上路。
车窗大开,从窗外吹进的风在车内猎猎作响,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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