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任何人心折。
那自己是为什么,什么时候喜欢上阿尔忒弥斯?是阿尔忒弥斯伸手向他要照片时足以驱散过往阴霾的自信自傲,是他在雨天找到阿尔忒弥斯的失而复得,是阿尔忒弥斯那让听者动容的过往,是阿尔忒弥斯多次的弦外之音……源头无从考究,只有唯一的结果:他喜欢阿尔忒弥斯——或者是爱。
前科研人员兼院长很想把阿尔忒弥斯藏在安全宜人的地方,一个没有科研人员与邪教信徒干扰的地方,以温暖可口的美食填补他瘦削的身体,以安抚与宠爱弥补前十六年的缺口。先升起的是同情,随即跟上的是保护欲,后来居上是爱意。他可以为阿尔忒弥斯做任何事,只要阿尔忒弥斯点头。
只要阿尔忒弥斯点头。
蓦然被浇了一汪冰水,聂言从假想中回到现实。阿尔忒弥斯反感人类,虽然对聂言很亲近,但也说不准后来。阿尔忒弥斯看人就像看芒草,谁能保证自己在他眼中不是杂草?
而且这小孩在情感方面比白纸还空白,对爱只停留在文字概念,接触的是文学里虚拟的、不正常的情人关系。
更别提趁着阿尔忒弥斯什么都不懂时下手,太像以往聂言不停和薛迎唾弃的“乘人之危”了。
自己现在的状况就像一个狂热追求珍宝的寻宝人。他终于找到了出口,却在走出迷宫之时发现面前是崎岖漫长的道路,道路尽头是高峰,而他极力渴求的宝物在最顶端。
太要命了。
深知自己陷入单相思痛苦泥沼的聂言挪了挪腿,让阿尔忒弥斯睡得更舒服。他注视阿尔忒弥斯长睫末梢闪闪烁烁的碎光,直到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联系的薛迎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聂言?”
怕吵醒阿尔忒弥斯,聂言戴上无线耳机:“我在。”
薛迎这人平时和他相处,对他的称呼都是乱七八糟的,从来不认真叫全名,除非有正事或要事。
他补充说:“有什么事?”
薛迎马上切入正题:“那小孩在你身边吗?”
聂言低头,阿尔忒弥斯睡得很沉,并没有被他们的通话吵醒,“在,怎么了?是有什么关乎他的紧要事情要告诉我吗?”
“知道预知教那边的消息吧?”
“知道,我和阿尔都看了。”聂言手上抚摸动作不停,“这不是好事吗?”
“各国机场陆陆续续查到疑似预知教残党的可疑人员。”薛迎说。
聂言的手顿住了。
首先闪过脑海的念头是:“他们在找阿尔忒弥斯”与“阿尔忒弥斯现在处境不妙”,其次是“阿尔忒弥斯接下来何去何从”。
他说:“他们的目的是阿尔。”
薛迎答道:“国际警方还没确定他们的身份。不过万幸的是,欧分部当时和东亚分部签订转交协议是在秘密状态,除了两个分部的高层,没人知道他被转移。就算真是那群混账在找他,一时半会也不会过来。”
聂言并没放松,“那现在怎么办?我说的是阿尔。”
“先放你那,你们看起来相处得很不错啊王牌,现在要是把他强行带回研究院,我们这可经不起这小孩发脾气乱拆。”薛迎在那边轻笑,心情似乎在确认阿尔忒弥斯安全后愉快了不少,“等我把手头工作忙完了,我就去找你们。你们在哪?”
聂言报了地址,还没等他跟难得靠谱的薛迎道谢道别,那边已经挂了电话。科研院日常研究工作很多,作为院长的薛迎肯定是从繁忙中挤出为数不多的时间来通知他们。
预知教。聂言本就对预知教嗤之以鼻,如今关系到他喜欢的人,可谓恨之入骨。他反复咀嚼这三个字,被压抑的怒气陡然横生。一群想爬满玫瑰的蛆虫,一群跟在年幼雄狮背后偷偷摸摸的鬣狗,一堆见不得人的硕鼠,一众觊觎至宝的畜生。这些下流败类,丧家之犬,在被全球通缉的地步还有胆子回到阿尔忒弥斯面前,还想继续伤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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