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车,你去开我的车!快啊!快!”他喊道,几乎破音。
薛迎没有一丝犹豫,从颤颤巍巍的手中接过钥匙,上了车不用谁的催促,一脚油门就往科研院方向冲去。她心跳如鼓,把着方向盘的手心不断渗出冷汗,因为这是在与死神赛跑。
而聂言抱着阿尔忒弥斯坐进后座。阿尔忒弥斯像块吸饱水的海绵,臂弯轻微的挤压碰撞都能让柔韧纤瘦的身体涌出鲜艳的洪流,在聂言干净的衬衣染出大片血渍,可是聂言在阿尔忒弥斯身上找不到任何伤口,无法对其做止血措施。于此同时,阿尔忒弥斯的脸色像被雨淋透的花瓣,呈现半透明的苍白,比他原来半融新雪似的肤色还要病态,愈发接近濒死。更令聂言崩溃的是,有好几次,他险些摸不到阿尔忒弥斯的呼吸。
“阿尔?阿尔?……”聂言在阿尔忒弥斯耳边沙哑地,恐惧地,颤动地,忧心地,急促地念着他的名字。
少年全身都是将死的颓唐,只有半阖的、通红的双眼还有生命的火种于此闪烁,虽然脆弱得一阵风就能吹灭,但真实存在。
在开往急救点的路上,聂言一遍遍叫着名字试图保持怀里阿尔忒弥斯的意识,将逐渐失温的阿尔忒弥斯与他身上更加温暖的地方相贴,完全不敢掉以轻心,就像用手左右笼罩一个泡泡,生怕一瞬间的疏忽让那双脆弱得像两个气泡的眼睛永远黯淡、破灭。
偶有一次,聂言眼角余光瞥见车窗外。他不明白公路为什么那么长,似乎永远走不到终点,也不知道今天的夜空为什么没有星星与月亮,似乎所有的天体都在今晚陨落成灰。
*
科研院象牙白的高大建筑在来客面前投下一道威严而宏伟的身影,黑色汽车完全融入黑影。在正门放哨的工作人员一看血迹斑斑的车内及狼狈焦急的院长,毫不犹豫地放行了。
通往总医院的道路畅通无阻,途中想要上前拦截这辆未经系统登记的车辆的人,在看见薛迎与后座脸色冷得可怕的聂言,全部放下手臂让道。
聂言在车上利用薛迎的权限发出通知,几乎他抱着临近昏迷的阿尔忒弥斯一下地,抢救手术就紧锣密鼓地开始。过去了很长时间,久到长廊空气开始凝固,声音滞留原地,薛迎才推开门踏出抢救室。
她看见坐在走廊长椅上满身血迹、几乎一夜没合眼的聂言瞬间坐直,没点头也没摇头,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还好,还好有你在。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带走阿尔。”聂言说。他的视线追随薛迎,显然是想从薛迎那里得到阿尔忒弥斯的消息,可薛迎只是坐在他对面的长凳,两位多年老友肃穆相对。
“基本稳定下来了,不过是暂时。”良久,她开口。
聂言呼出一口气,用手狠狠地搓了把脸。他一夜没睡,衬衣长裤上布满大块大块暗红色的血迹,眼睛满是血丝,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疲惫和惊魂未定顿时占据英俊的脸庞。
薛迎如今样子比聂言好不了哪去,并不怎么好看,和她原来衣服不能有一丝褶皱、头发不会有一根乱发的整洁严肃院长模样大相径庭,脸颊上贴了好几块胶布,脖颈手臂上擦伤的地方发红微肿,严重的部位还缠上层层绷带。箱车被巨量精神力冲击而侧翻时,她摔在沥青路上,皮肤被擦掉了不少。在她一路驾车飞奔回研究所时,她感觉后背湿漉漉的,衣服都黏在滚烫的脊背上,那时她以为是因过度紧张冒出的冷汗,等进了手术室检查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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