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沉默半晌：“方丈……见过庆王。”
净空并不是沽名钓誉弄权的伪君子，自然不可能做出跟着站队这种无聊的事，但他因为什么去见庆王，二人究竟谈了什么，随着净空的离世成了永远的秘密。但至少这件事让明华明白了一个道理——
无相寺并不是偏安一隅与世隔绝，周遭暗潮涌动，这份相安无事只因净空足够坚强。并不是所有信仰都有春风化雨的力量。
明华出生在佛门，他没有选过，因为净空总在为他做着能力范围内最好的选择。
“明华，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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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韬前段时间正因这件事和他起了争执，虽然还气着，但面子上已经挂不住，开始后悔了。
“人都是从俗世中来，我虽然现在在这里，可我至少有亲人——圆圆还活着。”
圆圆是师兄俗家的小妹，当年因为时疫差点夭折，明韬在殿上向神佛祈祷，若是小妹能够活下来，他愿意落发出家还愿，最后圆圆安然无恙，至今和家人生活在都城，这是明韬被迫了断的尘缘。
明韬其实自己心里清楚，根本没有什么六根清净，只是我知道你很好，因而不再牵挂。
“每年圆圆都会给我寄来一只风车，她最喜欢风车。后来我总觉得无相寺就够了，因为春冬会来，风车也会来。”
“方丈是对的，明华，想走就走吧，其实这个世界很好。虽然我觉得浮丘家的那帮人不靠谱，你看看他们两年前搞出的那是什么幺蛾子……”
明华手里还拿着半打没用的布条，噗嗤地苦笑出来。
“都城，北陵，还有秣陵，无相寺太小了，多走走吧，和……那个谁。师父去的匆忙，好些事我也要摸索着来，但总会解决。”
那个谁啊。明华实在是想笑，但心里也是实打实的难过。大师兄用没受伤的手锤了一下明华的肩膀。
“快走吧，好风借力，一路珍重。”
他没有看明华，殿外隐约有雷鸣震动，风撕扯着殿内的烛火，连天空都跟着呜咽。
“再不走，就要变天，走不了了。”
亦或许这天自始至终就没太平过。
明华沿着山路而下，心里像是被万钧压力摧折，他的脑子里有许多东西纷纷扰扰搅和在一起，浮丘璃一眨一眨的眼睛，浮丘珊攥紧的剪刀，净空的白须和皱纹，师兄满掌的鲜血。
我走了，我终于可以走了，那……师兄呢？无相寺呢？
他正出神地想着，却低头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鼻翼间充斥满淡淡的清香。有一人扑进了明华犹豫的怀中，带着夜露中的霜意和寒气，给了明华一个大大的拥抱。
是阿璃。
明明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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