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盛眼神依旧涣散，僵硬地保持着斜着身子，半弯腰的姿态。
努力了有什么用？成绩的确没有什么起色。
和别人讲道理有什么用？没力气三两下就被人掐着脖子，用暴力解决问题。
老实勤恳有什么用？说的上话的朋友没几个，还总被人欺负。
他发誓:他一点也不想哭的。
可惜泪腺完全不听从指控，从物理上做出最直观的反应——程盛泪流满面，毫不自知......
泪水也滑落到练习册上，一切都好像在嘲讽，嘲讽他的无能与失败。
刺鼻的味道还在发散，让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变得恶心起来，如同泡在臭水沟里一般。
别这样，程盛，他安慰自己:别嫌弃自己啊，唯独你不能嫌弃自己。
想点别的吧，求求了。
突然，程盛脑中一片空白......
他恍然忆起，那一日，阳光之下，自己鼻腔中沁满的运动后的汗渍味夹杂着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
那是独属于顾淮的味道......
01:07:56
杀死
第五章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未填涂答题卡的请将试卷上的答案填涂到答题卡上......”广播里传来熟悉的提示音。
程盛刚刚结束英语作文的最后一个单词，才开始填涂答题卡。
考场不乏提前交卷的学生，因为英语考试一贯时间充足，所以每次都被放在周六下午最后一门考。大概就是学校为了方便某些同学提前交卷，好早点放假回家吧。
随着考试结束时间的临近，原本鸦雀无声的校园逐渐响起学生们的欢声笑语。
有的商量着回家一起打游戏上分，没有约着去篮球场打篮球的，更不乏对答案十分在意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对答案。
“考试时间已到，学生停止答题。”
程盛开始逐一收拾自己的文具，原本紧绷的脸在此刻逐渐舒展开来，可谓如释重负。
或许最终的成绩已经没有那么重要，能完整认真地完成一整场考试让程盛充满了成就感。
“奶奶今晚会烧什么菜呢？”“好想吃红烧排骨啊！”程盛背着自己的书包，想到回家就不自觉露出一点笑意，脚步都轻快起来。
那些在宿舍受到的侮辱，在做数学题上遇到的不顺，在念起心中温暖的人时，终究犹如鸟儿划过天空，只留下丝丝点点的痕迹。
这就是程盛，一个再平凡不过的高中生；但他是少年，永远会一颗年轻的心击败黑暗和不公。
“顾淮，走那么快干嘛？”季予刚从考场出来，远远就望见他手里拿着手机，向学校门口赶。
“顾淮，顾淮！”季予扯着嗓子喊，引起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而视。
“我去，聋了吧。”季予被气得不行，只好催促周围的同学让一让，加快速度追上去。
心里正想着事情的顾淮被人从背后狠狠拍了拍肩膀。
“怎么回事，喊你半天都听不见。”季予问。
“想事情。”顾淮言简意赅地答，察觉到他离自己很近，短促地蹙眉后朝后退了一步。
“想什么呢？不会是考试吧？”季予问“不是你的作风啊。”
还没等顾淮回答，季予急匆匆地又道，“今晚要不要到我家吃饭？周书涵也来。你一个人住郊外的别墅那么远，还不如到我们家市区的房子住一晚，明天我们一起返校。”
“不了。”顾淮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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