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不会真不行了吧?”
周遭看戏的世家家主面面相觑, 想着方才与沈疑之定下的血契, 唯恐自己的命被沈疑之一同带走, 忙祭出灵力,帮着谢问共同维护沈疑之的灵息。
众人提心吊胆, 直至林延赶到, 施法为沈疑之吊住一条命,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是日夜间,沈疑之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 暂无性命之忧。
林延坐在偏殿的大床边,收了法器后接过梁圣手递来的汗巾, 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
梁圣手见林延出手尚且如此费劲, 不由凑上前轻声问:“师尊, 疑之他怎么伤得这样重?”
林延此番消耗不小,闻言嗤了声,不满道:“他内府伤势本就未愈,如今强行斩杀大乘修士立威, 根本是自寻死路,能活才是奇迹。也不知他怎么想的,纵得天下,丢了命又有什么用?”
谢问一怔,垂眸看向床上昏睡不醒的沈疑之,总算明白此事的症结。
原来疑之内府的伤根本没好,只是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疑之,你为何……
谢问倏地攥拳,既恼疑之做事不顾后果,又恨自己忽视了疑之。若他待疑之多上一份心,明晰他身体的情况,便能阻止疑之行此险招,不使事情至此。
可他偏偏……
谢问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道侣,忽然猛咬了下舌尖,强自镇定。
恰此时,风清竹风风火火闯入内殿,通报有世家修士来犯。
梁圣手大惊:“天裂方休,哪家还有余力?”
“是方才被疑之放走的那批世家。”风清竹揣测:“大抵是不愿就此俯首,是以趁势攻来。沈琅已率领十六洲修士前去抵御,但太阴娘子已带手下修士回南冥洲做壁上观,此战结局如何还未可知,你们先带沈疑之走!”
林延正欲应下,却见床尾沉默许久的谢问站了起来。
屋内三人瞬间看向他。
梁圣手率先猜到谢问的想法,拦住人道:“谢问!你的伤也未痊愈,不宜此时出战!”
“我无大碍。疑之舍命一搏方才打开的僵局不能在此功亏一篑。”说着,他避开拦住他的梁圣手,走出殿门,召出微命径直奔赴战场。
梁圣手手见状一叹,扭头看向林延。
林延也是无奈,摊了摊手,先将沈疑之带去了药谷疗伤。
*
天裂之后,各方势力心思各异。趁势反攻的世家瞧着来势汹汹,实则存了试探之心。
他们见是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谢问率众出战,还以为沈疑之这边已无人可用,野心大涨。
可与谢问交上手他们才发现这人也极难对付。
畏惧心一起,溃败只在瞬间。
这些世家修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得丢盔卸甲,狼狈奔逃。
然而谢问却一改宽容心性,大开杀戒,直将来犯之敌屠戮殆尽方才鸣金收兵。
这一场屠戮持续月余,参与作战的人都传说谢问是比沈疑之更为可怕的修罗,只是后来谢问再未展露如此可怖的一面,这一传说也渐渐没人再提。
*
另一边,重伤昏迷的沈疑之直到来年的春末才于天门之巅堪堪醒转。
醒来见眼前殿宇深深、门扉重重,已然回到前世极为熟悉的寝殿,恍惚以为今生一梦,攥着被子慌忙唤谢问的名字。
外间忽然传来瓷碗碎响,紧接着便是急急忙忙逼近的脚步声。
沈疑之循声看去,等瞧见那魂牵梦萦的身影,才彻底定了心,扑进谢问怀中。
“谢问……”
沈疑之一睡半年,谢问早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变得麻木,如今见沈疑之毫无预兆地醒来,心中激动万分,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本能地收拢双臂,将人紧紧拘在自己怀中,以行动告诉沈疑之,他一直在。
“行了行了。要抱晚上上床抱去。”守了沈疑之半年的药尊林延及时赶来,见两人抱得难舍难分,忙将谢问扒拉开,扣住沈疑之左手手腕查探他如今的情况。
谢问自是万分不舍,哪怕是被林延驱赶也不放手,握着沈疑之的手坐在一旁,万分忐忑地盯着林延。
林延被盯烦了,故意在结束时“哎哟”一声。
谢问心一沉,握着沈疑之的手又紧三分。
这带得沈疑之也紧张起来,坐起来问林延:“我的身体如何了?”
林延一笑,“已然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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