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家的子弟,便是正儿八经地通过科举入仕,除非是极才思俱佳,得贵人看重提携的进士能早早为官,不然也得等个几年才可授职。
且,做的还是最最末流的小官。
“你自己科举无望,我们平之可是要中状元的。”季承宁长臂一伸,揽住了曲平之的肩膀。
现在已是三月,他们还有十几日就要离开国子监了,李闻声才懒得管。
季承宁编瞎话带二人出来,不过是寻个正当由头,免得被家长长辈知道后责罚。
“三郎,世子,”暖香拂面而来,曲平之脸红得要滴血,“你俩快别斗嘴了。”
“看在平之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周沐芳笑,“你要去哪?”
季承宁反问:“你去哪?”
周沐芳道:“崇武场内新来了批白鹘,说是不要训练,自己就会捉兔子鸡鸭回来给主人,你可要去看看?”
今日艳阳高照,季承宁一想到崇武场内的牲畜味和赤裸着上身的男子身上的汗味他就直反胃,断然拒绝,“我不去。”
周沐芳不满,“你……”
季承宁双手合十,笑吟吟道:“我今日要到大昭观祈福。”
“无聊。”周沐芳嗤道:“平之和我去,”他见曲平之面带犹豫,搂住对方的脖子,“去吧去吧去吧。”
曲平之实在拗他不过,恋恋不舍地看了眼季承宁,凑到他面前小声说了两句话,才道:“世子,我去了。”
季承宁摆摆手。
三人就近赁了马匹,同行半路,分道扬镳。
季承宁策马出城。
他去大昭观非为祈福,而是,要算命。
大昭观内有一钟渡道长,据说已年逾百岁,却分毫不见老态,其观天时,懂命理,可算人世前五十年,后五十年,无一不应验。
他骑得飞快,不足半个时辰已至半山观门前。
草长林幽,季承宁随道童一路入后院,时有几声鸟鸣,愈显万籁俱寂。
季承宁推门,迈入袇房。
内里烟香袅袅,轻若云雾。
朦胧烟气后,端坐着个年轻男子,望之不过二十几岁,却生着满头亮若月华的白发。
他以白玉莲花冠束发,一眼望去,竟分不出头发与玉石哪个颜色更洁净些。
钟渡,钟不知。
季承宁轻车熟路地扯了个蒲团,坐到钟渡对面。
钟道长睁开眼,朝季承宁的方向施了一礼,“善信心有戚戚,神思恍然,今日诸事不宜,还是请回吧。”
季承宁挑眉。
他手入衣袖,当着钟渡的面取出个织锦荷包,随手往他怀中一掷。
钟渡淡淡一笑,拾起荷包,五指幅度很轻地掂了下。
不重。
遂摇头道:“善信此举虽是为造像立功德之事,但未免轻率了些。”
他笑意愈发清浅,正要将荷包还给季承宁。
“啪。”
宝光闪烁。
一锭骨节大小的金子从未束得十分紧的封口滚出。
钟渡眼睛顿时亮了。
伸到一半的手凭空打了个弯,竟又生生转了回来,珍重至极地将荷包放在膝上。
“贫道观世子面色灰暗,难掩疲态,上天仁德,不忍世子这般大富大善之人受此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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