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习惯,望着几乎要将自己唇瓣咬穿的崔杳,一时间手足无措。
崔杳抬眼。
即使这种时候,他的眼眸居然还是沉静的。
沉静得让人心生恐惧。
季承宁动作遽然顿住。
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来了。
“世子。”崔杳守礼地应答。
血腥气逸散开来。
同季承宁身上华丽张扬的香气混在一处,形成了一股既甜腻,又诡魅的暗香。
黏在季承宁发间。
让人好像闻到了刺蘼开到极盛,被毫不留情碾做汁液的颓靡甜腻香气。
崔杳感觉得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是。”
小侯爷吃软不吃硬,倘若崔杳不轻不重地顶回来,他会愈发觉得此人行事诡异,心机深沉。
可现下崔杳不发一言,生生忍着,忍到咬破唇舌,血流满口。
侯府圣眷正隆,权势滔天,崔杳不过是个寄人篱下孤女,面对小侯爷等同于调戏的言辞,连一个字都不能反驳。
崔杳声音沙哑,“您,很厌烦我吗?”
季承宁断然否认,“不,我不过是……”
是在同你玩笑?
这话季承宁说出来自己都想扇自己。
易地而处,倘若他是崔杳,有男子同他如此轻佻地说话,他没将此人的脑袋砍下来,只能算对方脖子够硬。
崔杳长睫轻轻阖了下。
二人离得不算远,清透的阳关透过玉竹帘的缝隙射进来,不偏不倚地打在崔杳脸上。
他眸色天生浅淡,眼珠内的纤细赤红的经络就比常人更为明显,不知是因愤怒还是其他情绪,这对眼珠底下漾着秾丽的红。
人对危险本能的抗拒令季承宁脊骨都阵阵发麻。
可他面前并无凶神恶煞的厉鬼,只一个受了屈辱,又不敢明言的姑娘。
崔杳轻声说:“世子,我自知身如草芥,厚颜忝居侯府,实在为人所不耻,”他似是不愿意让季承宁看轻,强行稳住声线,“请您再给我,至多再给我半年时间,待我在京中寻好稳妥宅邸,绝不来侯府打扰世子清净。”
季承宁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何为不知所措。
崔杳的反应远远超乎季承宁的预料,一时间灵巧的舌头都不听使唤,“我,我并无此意。”
崔杳阖目,再不言语。
一道红顺着他的下颌流淌,触目惊心。
季承宁急得快转圈:“别咬了。”他赶紧凑到崔杳眼前,结结巴巴地哄道:“我错了,表妹,崔姑娘,方才是我失言,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谅我这一次。”
经过体温氤氲的香气若有若无地侵蚀着他的鼻尖。
小侯爷听他咬得唇肉都嘎吱作响,不由得心惊胆战。
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崔杳对自己都这样狠心,若待旁人——发散的思绪陡地顿住,季承宁意识到现下最要紧的是怎么让崔杳停下来。
方才那个想法就如同荷叶上的一滴露,旋即消失。
血代偿般地源源不断涌入口中。
却,不够。
远远不够。
崔杳睁开眼。
隔着温热的水光,他看见季承宁急得脸都贴了过来,桃花眼睁得圆溜溜,清凌凌,活像一只怕主人将他丢弃的小狗。
呼吸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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