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越过尾璃,径自走向宓音。
尾璃不知所措,转身望向晏无寂:「魔君……」
晏无寂盯着她一身暴露衣裙,眸色阴沉,声如寒铁:「你还有空间担心旁人?」
他一把扣住她手腕,漆黑魔焰骤然升起,将二人包裹,倏然消失于原地。
晏无涯大步走近宓音,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鹅黄薄纱,每一寸肌肤的暴露都如火上浇油。
宓音蜷缩着身子,胸口痛得难忍,泪水滑落,嗓音颤抖:「疼……五殿下,好疼……」
晏无涯咬紧牙关,冷冷道:「还知道会疼?」
说罢,他将宓音从席间拉起,牢牢圈进怀中。瞬间紫气翻涌,将二人吞没。
待靡梦楼眾人渐渐回过神来,只觉方才犹如南柯一梦。定睛一看,堂中那两位佳人早已去无踪影。
魔焰骤然褪去,尾璃被人使劲一甩,重重跌落于软榻之上。身下锦被沉柔,她狼狈地撑起身子,四下张望,才发现自己已身处冥曜殿内。
晏无寂立于床榻前,俯身靠近,眸色冷若寒潭。
他字字森寒:「你可记得自己身份?」
尾璃仰望着那张冷洌的面容,心下猛沉,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分。
「魔君,我只是……」她声线微颤着开口,「宓音想……想见见世面……」
他目光自上而下扫过她,一身娇软媚骨,此刻只挑起他心中的暴怒。
「巫族圣女入世未深,你带她进靡梦楼,是一错。在男人堆里恣意勾引,是二错。本座若不现身,你是否要再採一回阳?」
尾璃急急摇头:「没有!璃儿怎么敢——」
话未说完,纤细的粉颈已被他一把扣住。她呼吸骤停,胸口一紧,狐尾猛地窜出,本能圈上他的手腕。
「是不敢,而非不想。」他每一字都似被烈焰焠过,却寒入骨髓,「有那心思,没那胆子。」
「不……是的……」她被掐住了气息,声音断续,「璃儿……是贪玩……但真的……不会背叛魔君……」
说着说着,两条狐尾悄悄勾住他手腕,动作带着讨好与慑服。
晏无寂不语,手上力度未减,只危险地瞇了瞇眼,望着她一张小脸渐渐泛红。
他骤然松手,在她的猛烈喘息中捏住她的下頷:
「尾璃,你要本座拿你如何是好?」
她霎时红了眼圈。
「既然本座不在你身边,你便如此不安分。」
他低声道,语气淡得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慄。
「那就在这殿里好好待上一日,学学什么叫自己一个人安静。」
尾璃怔住,眼看晏无寂转身大步离开。殿门「喀」声合上,淡紫符文于门上浮现,阵法骤啟。
她骤然松了一口气,心底却隐隐不安。
只软禁一日?
晏无寂何时这般宽容过?
回至幽漠殿时,宓音仍被晏无涯扣在怀里。她抬头,双手紧拽住他的衣襟,指节发白。
「还疼……」她哀求道,黑眸盈泪。
那模样,既可怜又惹人心烦。
晏无涯重吸一口气。
二人有魔契牵绊,条款列明——主若怒,当罚。昔时他震怒,魔契自动生效,教她痛入魂魄。如今他心念一转,那股如鉤似刃的痛楚便自胸口处一寸寸退散。
宓音身子一颤,像是瞬间松脱了某种牢笼。
晏无涯低头看她,眼底仍藏着怒意。
「若再闹一回,看我还理不理你。」
他驀然伸手覆上她双目,幻术倏然被破,漆黑眼瞳恢復成她原有的淡红眼眸。
宓音委屈地望他,小声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呢?我只是让尾璃教我……教我……」
他神色一冷,嗓音低沉:「教你勾人、装媚,任人覷看?为何要学她?」
她的头颅愈垂愈低,半眼都不敢看他。
他将她的脸抬起,眉头紧蹙:「我问你话。」
她正欲将头偏开,便听他威胁道:「再不说,还想疼?」
宓音咬着唇瓣,眼泛水光,语带自卑:「我想……你更喜欢尾璃那样子的。」
晏无涯微怔,不自觉松开了她的下頷。
「我说的对吗?殿下早已心有所属,本便是可怜我才替我解命花之咒。」
她小嘴一扁,数颗大大的泪珠滑下她的脸。
「那又为何要用魔契将我强留在身边呢?她美丽张扬,颠倒眾生,我如何学也学不来……」
「——不许再说了。」
他骤然打断她,将她紧紧搂进怀里,力道之大,几乎让她透不过气。
良久,他方开口:
「我从前只觉得她好玩。她像风,我便想追一追。」
「如今,她更像个……我想护着的姊姊,陪我闹、陪我皮,仅此而已。」
他伸手轻抚她的后脑,语气低沉:
「而你……」
「你在我身边哭、怕、疼。我看了会烦、会怒,只想不顾一切地佔有,把你困在我怀里,哪里都不许去。」
「你学她做什么?」
「我就是喜欢你这样子,害羞、笨拙、只敢看我一个人。」
宓音听罢,惊喜抬头,笑顏带泪:「真的?」
晏无涯定定地审视她的模样——巫族圣女,除了学窥命之法,是如何长大的呢?单纯得不像话,轻易便被尾璃拐了去学坏,又是那么地藏不住心事。
他捧住她的脸,俯首轻啄她的红唇,随即凑近她耳畔:
「自然是真的。」
他语气忽转,似忽然想起什么,声音低哑:
「……那今日,尾璃都教了你什么?」
宓音脸颊乍红,心跳骤乱,低低咬住唇瓣。
晏无涯手指轻抚过她裸露的肩线,语气似笑非笑:
「既敢去了那种地方——」
「那便罚你,接下来一月,每日都穿成今日这般模样服侍本殿。敢躲,就让你疼得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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