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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顺问:“带汤的那种?”

“对,可香了。”

“行——哎,这什么?”

带汤面条的事儿聊到了一半,魏顺忽然低下头,从地上捡起来个东西——一张写了字的纸条。

这不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正是从他手上的《解佩集》里掉出来的。

“什么?”喜子也凑过来。

“‘魏顺张启渊,’”魏顺念,“‘今相逢,难别离,商山有汝非憔悴,痴言怨语情切切。’”

喜子忙说:“这书一直放在您书桌上,纸是渊儿爷写的,我当时觉得字好看,就收在里边儿了。”

喜子又说:“对了,就是钧二爷下葬以后,当时您不在家,去边镇了,我那天刀口还疼,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喜子一知半解,魏顺却忽然发愣,陷入深思,接着他变得很是慌张,弓下腰在装书的箱子里翻腾。

他又拿出一本书来,喜子不懂,但看得出是丝绢封皮。

这个贵,喜子想。

魏顺手发着抖,把丝绢封皮的《雨罗衣》翻至副页。

仍旧是那蓝色皮纸,花鸟暗纹,是那雕版套印,雨罗衣,绯扇著。

赠语:瓮山泊,红肖梨,此间一轮月,共读《雨罗衣》。

副页上、那纸条上是一样的字体,秀逸古朴、别具一格。

是一种和张启渊平时所书完全不同的字体。

“这字条真是他写的?”太意外了,一种让人鸡皮疙瘩直落的豁然开朗之感,魏顺诧异到眼泪都快喷出去了,他皱皱眉,谨慎发问,“你确定是张启渊写的?”

“肯定是,”喜子还是没太明白,但是笃定点头,说,“那时候不是刚遭了贼……遭了刺客么?府上守得特严,您又不在家,不会让旁人进来的,是柳儿让渊儿爷用您书房的,因为他老看书写字。”

“纸上不是有你跟他的名字?”喜子又说,“旁人怎么可能写你俩的名字,这纸当时就放在桌子边儿上,快掉了,我亲手夹到书里的。”

“原来……”又将那字认真对比了一次,魏顺说,“骗子,绯扇,他真是骗子。”

喜子紧张地眨眼,问纸上写的是不是不好,问自己是不是干了蠢事儿。

“跟你没关系,你安心待着吧。”

魏顺把那字条夹在了丝绢封皮的《雨罗衣》里头,就是副页那儿,还拿起来,再比着看了看。

好了,这下是原形毕露、真相大白了,张启渊的秘密没了,魏顺此生的崇拜、欣赏、爱慕、痴迷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了。

可美死他了,魏顺去了厨房,打算给喜子做面条儿吃,他挽起了袖子,边忙边琢磨,想起了以前老在张启渊面前夸绯扇,对方还佯装生气……

“坏人,”魏顺摘白菜,发着呆又骂,“张子深你个坏人。”

喜子进来了,轻手轻脚地去灶下添火,两个人安静坐着,都没说话。过了会儿,魏顺叫:“喜子。”

“嗯,主子您说。”

魏顺:“你乖乖待着,我明儿回京城一趟。”

喜子:“去京城……可万岁爷说‘无故不得回京’,真能回去吗?”

“过去无故,现在有故了,”魏顺撕下一片白菜叶子,道,“我要去见绯扇,要把这个讨人厌的从人堆儿里揪出来,问问他还记不记得我叫什么了!”

喜子发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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