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气:“那根本不是我的报复,而是先帝的了断。”
“魏公公你喝茶吧,”丰老板轻声安慰,“我可以保证,张启渊肯定没因为张家的事记恨你,我们认识很久了,我了解他,甚至比他身边亲人知道他想要什么,他这人很浅,就一层皮,看着是个纨绔,其实很有想法,也很单纯,魏公公你要知道,这世道已经少有这样的人了。”
喝了口茶,丰老板继续说:“他反感君君臣臣,也看不上勋贵圈子里的虚伪腌臜,他就想当个墨客,然后遇见仅此一个的知己良人,此生都不负他。”
魏顺抬起微红的眼睛,问:“他在哪儿?”
丰老板:“西山小峰,致虚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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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逢了一个阴沉天,这只是正月,城里暖和的地方都没什么春色,更别说凉意沁人的山上了。
魏顺前一夜住在城中的客店里,第二天清早带着干粮跟水出发。他手里的油伞是丰老板给的,她说山上雨水很多,还有豺狼出没,嘱咐他一定小心些。
初春潮湿微寒的一天,整座西山被泡在浓雾里。
魏顺独自一个,顺着人们踩出来的小路往山上走,矮处还成,有些务农的人家,房子聚成村落,就是现在未到农忙,还不大热闹。
再往上就偏僻了,荒无人烟,路也不好走,有些奇险的地方甚至很难找到路,不过魏顺曾经练过拳脚兵器,身体轻快,爬得也还算顺利。后来,等到日头约莫升高,四处亮了些,他就坐在干草丛里,喝水,吃带在身上的烧饼。
他望着天,全是浓雾,雾的尽头是乌云,乌云的尽头……
是玉兔的家,是糊着凉米粥的大月亮。
魏顺现在觉得玉兔和孔雀的故事很像张启渊跟自己的故事了。
会有个好结果吗?他边嚼烧饼边想,躺在那丛厚厚的干草上想,他打开竹筒,把冷冷的水灌进嘴里,合着烧饼咽下去。
小会儿以后,他继续往上,路上遇到个人。
是个孩子,跟喜子差不多大,穿得简简单单,膝上肩上还有俩补丁,那孩子主动过来问候,说自己去背柴,问魏顺去哪儿。
魏顺很警惕,问:“往上还有人家?”
“没了,”孩子说,“这就到半山腰了,我是致虚观的弟子。”
介绍着,热情的这孩子还给魏顺行了个拱手礼。
魏顺点头,心里松快了点儿,问:“这儿到观里还远吗?”
“快到了,不远了,您要入观礼神吗?”
“对,礼神,”魏顺给出个万全的回答,“也找人。”
结果给那孩子逗笑了,说:“我们观里就那几个人。”
“我找张启渊,我是他朋友。”
“找张公子?”小弟子咧着嘴笑,说,“那我带你去吧,他这会子在寮房里待着看书呢。”
魏顺:“耽误你背柴——”
“不耽误,”小弟子这就领着他往前走了,说,“很近的,我刚出门走了几步,就遇上你了。”
魏顺和他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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