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还有,沈总每天早上雷打不动的一句,‘高途,我要喝老白茶,要你亲手煮的!不要泡的’,我的妈呀,感觉沈总是走哪儿都想要把高秘书拴在裤腰带上一样,没想到居然同意高秘书离职?”
“说真的,咱们私底下都觉得,沈总那是在跟高秘书‘撒娇’呢!也就高秘书能治得住他!”
高途只觉得同事们这些话语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地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每一句“沈总依赖你”,每一句“沈总离不开你”,此刻都变成了最辛辣的讽刺,嘲笑着他十年如一日的痴心妄想。
高途勉强牵动嘴角,声音干涩地反驳,“没有的事。沈总只是不喜欢工作出纰漏而已。”他试图将那份沉重的“特殊”归结为纯粹的工作关系。
“哎呀高秘书就别谦虚了!”秘书姐姐笑着拍了他胳膊一下,“沈总那哪是‘不喜欢纰漏’?那是只对着你才顺毛!不是撒娇是什么?不过说真的...”
她话锋一转,带着几分真心实意的惋惜,“咱们公司这待遇,在业内可是顶尖的。高秘书这都舍得走?不觉得可惜吗?还是说其实是业内公司给你开了更高的价格,你想跳槽?”
问题抛过来,带着玩笑的意味,却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捅开了高途心底最隐秘、最荒凉的角落。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双眼睛都好奇地看着他。
高途扶了扶从鼻梁上滑落了寸许的眼镜,笑笑,“没有跳槽,辞职申请书上面写的家庭原因也不是托词,确实是家庭原因,而且不是第一次想辞职了,只是之前一直都没有想好,但是这一次确实是有不得不离开的原因...”
几个同事听到高途这么说,一个个震惊不已,
“啊?不是第一次想要辞职?完全看不出来啊,我们都说你这么卷,不会是想要辞职的人!不过如果沈总极力挽留的话,你会留下来吗?”
高途缓缓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认真思考一个严肃的商业提案。
然后,他微微歪了下头,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近乎虚幻的弧度,用一种带着点玩笑的语气,清晰地说道,
“沈总现在不是火速通过了我的离职申请了吗?不过如果沈总愿意给我嗯...15%的HS集团股份,那我也是可以考虑留下来的!”
“噗——!”
“哈哈哈高秘书您也太敢说了!”
“15%?!那沈总不得把整个集团当嫁妆啊?哈哈哈!”
“不愧是高秘书!这价码才配得上您的身价嘛!”
短暂的寂静后,秘书处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高途的嘴角依然挂着温和的弧度,同事只当是高途离职前无伤大雅的,自嘲的玩笑话,也没在意,理所当然的忽略了那笑意深处,无声淌着的苦涩的自嘲与落寞。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留不下来了。
即使他再舍不得放弃,放弃靠自己无节制注射抑制剂才换来的,站在沈文琅身边的资格,也不得不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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