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光明的世界里,众目睽睽,无处躲避。
他还记得我吗?
盛小泱恍惚半晌,章叙就离他好近了。
“……”
盛小泱想跑,可脚下砖石好像长出藤条,缠绕他脚踝,融进血脉,令他动弹不了。
盛小泱的嘴抿成一条线,不知要哭还是想微笑,他下意识整理仪容仪表,双手却在破烂的T恤上不停搓,拧皱了衣角。
实在徒劳,春风迎面来,要吹散蒲公英。
蒲公英愿意流浪,它宿命如此。
周围游客好多,熙熙攘攘,避开盛小泱。
章叙跟身边人说话,没注意他,也随人群,往侧让开半步。
盛小泱淡然,突然不紧张了。他低头弯腰,自然地捡脚边空瓶,再起身时,双手紧握,自然迈步,跟章叙擦身而过。
好香,是花。
盛小泱知道自己应该走掉,但是灵魂说不行。多难得的机会呀,他离你那么近,再看一眼。
盛小泱于是侧头。
章叙身边是个女孩,女孩手里有一束花。
大眼说那是玫瑰。
盛小泱说,很漂亮。
大眼恨铁不成钢。
“你真的喜欢他吗?”
盛小泱点点头。
大眼不甚费解:“那你既然喜欢,为什么能容忍他身边有其他人?”
容忍?这个词语用得不对。
盛小泱说,他不是我的。
大眼瞪着她那彷如玻璃珠子的眼睛,歪着脑袋问:“你没想过拥有他吗?让他只属于你。”
风卷进山谷,许多枯叶凋零。神圣的大山以草木为毛发,扎根大地,只管生生不息,他不必理会哪些风来过,永远会有新的生机绽放。
快乐或者不快乐是一个秘密,只有自己知道。盛小泱没有舌头,不会说。但只要看一眼章叙,他就快乐,所以他知道。
盛小泱指着天空,对大眼说:
-你看天上云舒云卷,不只在我一个人眼里。
好深奥,大眼不懂其中玄妙。
她想了想,有点坏地说:“你的阿波罗跟那个女孩子很配哦。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男才女貌。
“对对!男才女貌!”
盛小泱的心被钝器凿了一下,眼底的光浑了浑,垂眸。
-哦。
盛小泱说:
-他本身就很好,值得世上最好的人。
女孩子容易共情,大眼的玩笑开到最后,心疼起盛小泱,问:“那个人不能是你吗?”
盛小泱说,不会是我。
夜晚,盛小泱摸出枕头下的头绳,套在手腕,跟大眼说要出去走走。
黑色头绳干净,盛小泱不常戴,他大多时候要捡垃圾卖,怕弄脏。不过这会儿是他的自由时刻,情绪也要自由。
盛小泱好回味白天的微末交集。
单方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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