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嚣张不失可爱的样子,和她自己那双穿得半旧的粉色米妮是情侣款。那时候金梓杨觉得无聊便会网购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地址都是她家,这两双拖鞋也是当初他买的,可惜到货之后他再也没回过国,那双米奇就一直安静地躺在鞋柜的角落里。几个月前有剧组的朋友来家里做客吃火锅,拖鞋不够了,她制止了想要拆掉米奇的朋友,又单独跑了一趟超市买了双新的。这是金梓杨的拖鞋,熊孩子毛病多,他的东西被别人碰了能闷着生半天气,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他眼睛生的跟他妈妈几乎一模一样,眼型圆润眼角内钩,少了点阳刚之气,笑起来灵动又带点媚意。可金梓杨不怎么爱笑,在旁人看来是个眼神忧郁的钢琴少年,而在赵嘉眼里就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她看不得小孩委屈的样子,多少次都习惯不了,哪怕他们分开了。
金梓杨盯着拖鞋看了半天才踩进去,脱了西装外套挂在玄关的衣架上,拎着礼盒进了客厅。
“怎么跟看老师似的,还带东西来。”赵嘉觉得眼眶有点热,想调节一下气氛,她做惯了这种事,反正金梓杨从来也学不会看眼色读空气。
“草莓。”金梓杨把盒子放到中岛式厨房的台面上打开盖子,赵嘉凑过去一看,每一颗从形状到大小都差不离,整整齐齐码在格子里,饱满鲜亮,比刚刚自己掉在车里的漂亮多了。金梓杨说话的时候嗓子松松的声音也轻,听不出情绪:“是别人送我爸的,说特别甜,我还没尝。”
金梓杨拿了个玻璃碗装了大半碗水,低头在调料盘里找到盐,撒了一小撮进去,又把草莓一颗颗从格子里取出丢进淡盐水中浸泡。他右手背靠近指关节处有一片明显的淤血,中心紫红,边缘又黄又青。她忽然记起金梓杉电话里提过金梓杨受伤了。
郑宁说那个骚扰她的私生饭被金梓杨一拳打出了脑震荡颅骨挫伤,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赵嘉物理烂的一塌糊涂,她差点忘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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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她一张嘴有点哽咽,这双单独上了保险的手曾经替她拉拉链,帮她拧瓶盖,帮她剥栗子。现在还带着替她打架留下的伤在帮她洗水果。
“没事。快好了。”金梓杨的眼圈忽然就跟浮在水面上的草莓一样红。他始终低着头,沥水,装碗,倒酸奶。可倒完了他根本没有转身,端着碗就那么定格在了冰箱前。
赵嘉几乎是逃回卧室的。她靠在门上拼命深呼吸让自己平复下来。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是弟弟,她是姐姐。他敏感细腻,她神经大条。他是忧郁,她是热情。他是感性,她是理性。他们遵医嘱,金梓杨会按时吃药,会锻炼身体,她则不会把金梓杨情绪失控时的负能量当回事,更不会随便跟他吵架。他们就这样不远不近地相互陪伴着。
偶尔的空闲里,赵嘉会有些担心金梓杨。他们的结束太突然,她担心金梓杨会承受不住。
那天她在跑宣传。累到头脑发懵的时候,看到了手机里那句我们分手吧。她冻得哆哆嗦嗦,踩在十公分的细高跟上,脚趾涨到要爆炸。她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里烧起来,她原本也不是个好性子的人,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和妥协几乎都留给了金梓杨,为什么还会弄成这样。为了一个楚肴,他们从刚开拍一直闹到电影上映,她真的不想再多解释一句。她不明白金梓杨为什么一定要钻这个牛角尖,明明之前不会这样的,是自己把他惯坏了么?
一瞬间,一直以来的隐忍,疲惫,委屈,挫败像海啸一样将她的理智击溃,淹没。她在电影院的洗手间的镜子前把手机狠狠摔出去,屏幕撞在洗手台的边缘处,无数细小的钢化玻璃渣飞溅开,在灯光下像一场绚丽的新星大爆炸。
可三年来养成的习惯迫使她一定要恢复金梓杨的信息,这个熊孩子得不到回复不知道会怎么胡思乱想。她从一地玻璃渣里捡起了摔变形的手机装进了手包,面带笑容精神饱满地撑过了后半场首映式。跑回到保姆车里她第一时间让助理把SIM卡取出来装到应急用的备用手机里,给金梓杨回了一句行吧,听你的。
每次金梓杨听到她这么说都知道其实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而他服软和哄人的手段特别单一,就是跟赵嘉撒娇,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比谁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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