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会装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前去慰问或祭拜,实则这些人的下场全是他的手笔。
侍者听了许多回安王背后叱骂他人,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哑巴。
否则有朝一日这些话流传出去,自己绝无生路可言。
迫于压力,安王不得不将谋士请了回来。
可他心有芥蒂,再不肯采纳他的谏言,每每若无其事地糊弄过去。
好在他也不是完全昏了头,还是让手下一名武将带兵南下雍州支援,勉强保住了雍州和梁州相连的最后一县。
赵辞晟见人回缓过来,知晓一时半刻是拿不下梁州了,改又去骚扰京都。
徐广义龟缩不出,京都富庶,只要他沉得住气,苟个三五几年不成问题。
其他人自然不可能放任他休养生息,不仅燕王,安王也派了一支士兵去攻打京都。
守城容易攻城难,攻城的队伍往往死伤惨重,被派去攻打京都的,正是昔日替谋士说话那位武将。
曲花间见两方势力都派了人去攻京都,也没急着去分一杯羹。
徐广义再是强弩之末,也不可能这般轻易攻下来,如此不停的消耗,最终苦的还是京城的百姓。
第136章 破关
京城, 百官以徐广义为首的朝堂上,年仅十岁的天子端正身子,坐在被裁去一半尺寸的龙椅上,双手捏着衣摆, 有些拘谨。
他左手边是一把雕刻着四爪蟒蛇的金椅, 身材圆润的徐广义歪歪斜斜的坐在上面, 手中还捧着一个紫砂小壶, 时不时举起来嘬一口。
堂下百官对于徐广义这副尊荣视若无睹, 仿佛这不是严肃庄重的大朝会, 而是徐家素日里开的茶话会。
“丞相大人,现今反贼赵辞晟和赵士伟的军队已围城十日有余,咱们可要出兵御敌?”一名武将出列,拱手朝徐广义请示。
“且随他们去吧, 外城城墙坚固, 令守军守好四方城门, 谅他们也攻不进来。”
这位武将是徐广义的亲信之一, 闻言应是,随即退回队列。
反倒是户部尚书站出来,“可是丞相, 咱们供给守军和禁卫军的粮草已然不多了,若再不出城去皇庄补给,怕是撑不过一月。”
朝廷的皇庄并未在外城,而是在京畿各县。
而外城的田地, 大多是京中世家大族们的私产,其中占地最多的,便是徐家。
徐广义有些发黄的眼白上,一双比常人小许多的黑眼珠子转了转, 很快想好对策。
“国难当头,匹夫有责,便下令征集军税,兵士们吃了饭,才好保卫百姓平安嘛。”
“可今年已征税三次,百姓家中实在征无可征了,缴不上税被抓起来的人挤在大理寺和昭狱,狱卒竟已无处下脚,且关着这些人也是要吃饭的啊!”户部尚书为难道。
缴不上税就要抓人落罪,可这也不是什么死罪,饶是用些手段清理了一部分人,可也不能一杆子全部处死,否则怕是京城内也得纠集起反军来。
犯人用不着吃得太多太好,可大理寺事吏问户部要粮的文书层层审批,到文书落到他手里时要的数量已然翻了几倍。
想到这里,户部尚书叫苦不迭。
这就是官官相护的弊端,问别人要方便的同时,自己也得给人家方便,明明晓得数字不合规,还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城中又不是只有平头百姓,那些商贾地主,不也是受朝廷庇佑的百姓吗?这些事,还要我来教你?”徐广义不满地瞥了户部尚书一眼。
“可……”
户部尚书为难不已,这京城天子脚下,一盆水从街边泼下去,都得浇到七八个贵人的衣角。
哪个有钱人家背后没有点弯弯绕绕的关系?
若是朝这些人伸手,得罪的可不是一家人,他正要开口,却被徐广义不耐地打断。
“够了,尚书大人,莫以为你让大理寺卿借搜查逃奴的名义铲除异己的事本官不晓得,粮草的事若办不好,便拿你从厉家弄的那些东西来填。”
徐广义点破户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勾结的事,并非要发落人,而是意图敲打。
他提拔这些人高官厚禄,可不是为了养些米虫。
端了他徐家的碗,就得好好办事,不择手段也得给他办好。
“好了,想必陛下也乏了,散朝罢。”
徐广义打了个哈欠,看向正中从头到尾未置一言的幼帝。
幼帝恍若才反应过来似的,学着徐广义的姿态露出些倦意,轻声说了句“退朝”。
百官顺势恭送皇帝与丞相,就此散朝。
徐广义随幼帝一同走进内殿,三两句话将小孩儿打发了,这才招来自己的心腹,两人窃窃私语。
“让你挖的密道,如何了?”
心腹是徐广义族中侄儿,生得矮小瘦弱,与宽肩厚背的徐广义实在不像一家人,这样弱小的身板,却任禁卫军统领这个保卫皇城的要职。
徐广义让他来当禁卫军统领也不是为了建功立业,而是让他带人挖通一条通往京城之外的密道。
皇宫建成之前就设置了逃生密道,自古只有登上大统的皇帝才知晓,徐广义把持朝政后,令人将皇宫掘地三尺,终于找出了这条密道。
可密道只通向宫外,出口仍在城内,如今叛军围城,逃到城内还不如待在皇宫安全,是以他才让心腹加紧将这条密道挖到城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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