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宝招来两个手巧的宫女替曲花间梳头, 自己则再次将他的婚服整理熨烫了一番。
朝阳殿平日里多是小太监在伺候,宫女没有几个,这两个临时调过来的宫女开始还战战兢兢的不敢动作。
在得到曲花间安抚的视线后突然两颊绯红。
陛下生得也太好看了!
叫她们想替他修饰一番容貌都无从下手, 最后只简单的修了眉毛,刮干净只冒了些许青茬的胡子,再梳上发髻戴上冠冕就算完事。
收拾完毕后,曲花间骑着绑了红绸的踏雪往宫外去, 身后是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
他和穆酒都是男子,不论嫁娶,可该有的礼数亦不能少。
一百零八抬聘礼,涵盖了金银珠宝, 衣食器具,房屋田产地契,皆是曲花间的私产。
除了这些,还有一对野生大雁。
射猎实在不是他的强项,这对成亲必备的牲畜是穆酒猎回来放进聘礼里的。
从皇宫到镇国公府足有四五里地,皆是张灯结彩,还沿路铺设了红毯。
十里红妆。
队伍在曲花间到达镇国公府后,最后一抬聘礼才将将走出宫门。
随着他一同来迎亲的,曲宝林茂一家,杜家兄弟,白家兄弟等人尽在其列。
镇国公府守门的,则是以潘多颜秦枫为首的一干武将。
除此之外,还有被兄长拉去帮忙堵门的岑喜。
“陛下,您自己说的,今日大婚不论君臣,我等可就不客气了!”
“就是,若不能让我等满意,您可进不去这个大门!”
曲花间满脸笑意,理了理胸前的大红花,自跳下马来,“来人,上红包!”
曲宝闻言,笑嘻嘻的取出一个红漆大匣子。
里头全是货真价实的实心金瓜子,他随手抓起一把朝堵门的人群撒去,引得众人哄抢。
林茂和杜山君趁此机会,想为曲花间开出一条路来,却被秦枫等人眼疾手快的堵住去路。
“陛下大手笔,可光是红包也不够,不若来首催妆诗如何!”
“什么催妆诗,难道穆将军还要梳妆打扮一番不成!”林茂笑骂道。
杜山君意图偷袭,被挤出来后,笑道:“秦家哥哥,听说你已经在议亲了,你放我们陛下进去,来日我们去嫂嫂家吃酒也不难为你!”
“那不行!各论各的,你们是我家亲朋,怎可去女方家堵门?”
曲宝闻言凑过来帮腔,“诶!那我不管,你且等着吧!”
堵门的武将们不依不饶,曲花间进不去,只得扯着嗓子高喊,“阿酒!”
潘多颜今日特地刮了胡子,一张笑脸看得真切。
他同其他兄弟嘻嘻哈哈,“陛下,任你喊破喉咙,咱们也是不会放你进去的,要么咱们来斗酒,喝趴下一个,就放你们一个人进去!”
他侧开身子,露出人群后面台阶上摆的一排排酒瓶来。
曲花间抬头看去,台阶上怕是有上百瓶酒,用架子高高摞起,视线再往里,一袭红衣的穆酒站在架子后头。
他欣喜一笑:“不必了。”
其他人也看见了穆酒,“诶!酒你们留着自己喝吧,新郎官自己出来咯!”
“将军,你也忒恨嫁了些,这还没一刻钟呢,你就迫不及待地跑出来了。”堵门的武将们恨铁不成钢。
曲花间走上台阶,将手搭在穆酒伸出的手心里,“阿酒,我来接你了。”
小别胜新婚,何况他们正是新婚。
两人七日不见,眼底盛满了缱绻与思念。
穆酒略微颔首,“嗯。”
一旁的伯雷递上来一根红绸,叫他们一人拿着一端,被穆酒拒绝了,他牵着曲花间的手,并肩踏过门槛。
同样绑着大红花的追风候在门外,两人并肩骑行,往皇宫而去。
浩浩荡荡的聘礼队伍被抬进镇国公府的大门,除了那对大雁,其他东西又原封不动的抬回去,还多了许多,是镇国公为儿子准备的‘嫁妆’。
虽是不论嫁娶,可也不能光一方出礼,穆酒又是个穷得叮当响的,穆老算是掏空了这些年攒下的家底,才置办了一份像样的礼。
这一遭过去手中又没了银子,但他还是十分乐呵地随着迎亲队伍往皇宫去吃席。
钱没了可以再挣,儿子成婚却只有这一回,为人父母总要操持一番的。
一路上,随行的宫人人手一个篮子,里头全是铜板和碎银,夹杂着嫣红的花瓣,朝来观礼的百姓撒去。
本是来瞧热闹的百姓得了恩赏,真心实意地祝福起成婚的夫夫两个来。
到得皇宫,文武百官早已在大殿候着了,富公公取出早已拟写好的圣旨与婚书,当庭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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