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也刚把中间的馅咬了一大口在嘴里,鼓着两颊咽下去,又灌了一口牛奶,才急忙说:“没再难受了,已经好了。”
宋明璟看他吃的这个样子,忍不住提醒他细嚼慢咽,昨天医生刚叮嘱完。
许也应了,开始小口小口咬起来。
宋明璟很是无奈地翘了翘嘴角。之前他带他玩,一是因为许也老是盯着他看,二是他自己也觉得许也挺可爱的,长得白白嫩嫩的,又没啥脾气,跟他接触很放松。昨天知道两个人居然小时候就认识了以后,想到以前那个胖团子,又对他产生了一点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和保护欲,就像哥哥对弟弟那种。许也本来就是转学来的,在学校除了齐文正也没什么别的朋友,自己自然应该多照顾着点。
这边许也两只奶黄包下肚,才猛地想起来还没问宋明璟吃没吃过晚饭。他此时拿着剩的这包子不知该怎么办,终于还是颤微微抬起手,试探地问宋明璟吃不吃。宋明璟但是没有难为他的丁点意思,只是轻摇了摇头,说已经吃过了。
许也收起仅剩的这只奶黄包,塞到书包里,又拿起牛奶喝掉,早饭吃完,他们也正好到学校了。
打这天起,许也母亲住院期间就都是宋明璟顺带接送他上学。许也一开始还不好意思,过了几天也习惯了。许也一边安慰着自己,打小认识的交情,也算竹马了,跟我的竹马发小一起上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一边又实在过不去薄面皮那关,每天坚持不懈的地给宋明璟带吃的。宋家虽没有全家一起吃早饭的习惯,但家里阿姨每天都会为宋明璟专做一份早饭,一周七天不重样。多带的那一份都被齐文正捡漏了。
时间没有心事,过得格外快。
这个冬天许也的星座里没有水逆。他妈妈手术很顺利,出院在家养了一段时间,又去上班。许父没多说什么,但许也前两天听妈妈讲貌似副教授的职称评定挺顺利,这次估计能有戏。
许也学习认真起来进步还是很快的,他本来就聪明,这次月考考了第五,虽然分数还是离宋明璟很有点远,但是追上齐文正了。许也想着宋明璟接送他上学这么久,他却没有认真感谢过,于是周六起了个大早,先乘公交去商场买了他想要很久却没舍得买的那只手办,请店员帮他好好包起来,又急匆匆赶去常去的那家蛋糕店,订做了一个四寸的冰淇淋蛋糕,做蛋糕的空隙里还去最近很火的那家饮品店排队。
许也昨天跟宋明璟约好今天在体育馆见面。本来许也以为这周六又有比赛,还想着买水过来分给大家,但是实在拿不了了。没想到到了之后体育馆空荡荡的,只有宋明璟一个人在空荡的场馆中间一遍遍地反复投篮。
跟许也相反,宋明璟这段时间过得可不算好。他自己没什么事,成绩不用担心,家里公司的压力也没轮到他肩膀上。家,家,可是一说到家他就烦。宋明璟父母不和已经很久了,俩人在一起的时候家里气压低是常事,宋明璟早习惯了。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宋母几乎是天天哭,虽然不总当着他的面,但是他光不经意就撞见过好几次他妈抹眼泪了。他爸爸更是不着家。
宋明璟问他妈妈,他妈妈只说没事。宋明璟早就料到在他妈这里得不到答案。宋父强势,商场上杀伐决断惯了,向来说一不二。宋母正相反。年轻的时候夫妇二人也曾同心过,宋母性子虽软,可唯一坚定的一件事就是跟了宋行慎。那时候宋行慎家里虽然也已经有点家底了,但是跟宋明璟母亲娘家比起来根本拿不出手。但是她心志不改跟宋行慎闯下这片家业。宋行慎也曾心存感激感动。公司的事一稳定,宋明璟母亲回归家庭,生下宋明璟后更不问事了。宋行慎当初那点感激感动在钱财权势带来的温言软语中很快挥散一空。没出几年就从每天回家变成半月不着家。
宋明璟妈妈不愿意用这些事烦宋明璟,总怕耽误他学习,一心想着粉饰太平,流下的眼泪都变成夜里反复咀嚼的苦。她本想着,不管是苦还是甜的,人都已经年近半百了,睁只眼闭只眼日子就这么过吧。
可是宋行慎外面的人都闹到她面前了。别的可以掩盖,日夜流不停的眼泪却在含怨诉说。
家里的佣人们嘴都严,宋行慎身边的叔伯们更不可能跟个没长大的孩子搬弄父辈的是非。但是好事不出门,外事传千里。宋明璟逼不得已请别人去打听自己父母的事,他有一哥们,两人母亲之前算是闺中密友,因此知道了。
听完,宋明璟沉默良久。
他回到家里,敲了母亲卧室门,看到母亲坐在阳台上的红木躺椅上。楼下厨房有人在忙忙碌碌,卧室里余晖照进来,却显得房里的人格外孤独。
宋明璟缓缓蹲在母亲跟前,注视着她的眼睛,开口只剩一句:“妈,你跟他离婚吧。”
说完过了一会,又补了一句,“我明年就十八了。”
像是过了很长时间,他听到母亲甚至略带笑意的声音说道:“傻孩子,说什么呢。我不会跟你爸爸离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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