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院其实可以随便入的,入了, 如何行为, 如何掩盖行为, 得手后又如何安然退走,最好还不被发现,一旦被发现又该如何撤退。
看似小小“挖宝”的偷窃行为,实则要调派以前渗入皇宫,且蛰伏整个长安机构内外的许多心腹。
一张蜘蛛网,你扯断一条线,需要整张网络中所有线支撑的其他力道稳住, 这才能让局面不至于坍塌。
多年布局, 不就为了今夜小小“挖宝”吗?
了尘思虑周全,从抓到手的言似卿“下场”到自己得手后脱身逃逸的“下场”都做了严密部署。
他也想过暴露后的退路。
可真没想到.....
漆黑中, 月色凄冷, 青凰碑孤傲屹立皇朝数百年,它见证了一切, 也见证了了尘回头看去,跟回廊檐小穿着黑底金纹龙袍的威武帝王的身影。
因为漆黑, 并无点灯举火, 因而只能透过白银月色的倾斜看到下面半截龙袍样式跟整体的剪影。
龙首凤字,天日可表。
蒋氏三代一贯如此雷同,只是这位开国帝王最为英武嚣戾。
枭莽,儒武,暴烈而金贵。
三代如上。
但绝对相似五六分, 贵不可言,不可匹敌。
这个不可匹敌指的是——只要对上自家其余两人,他们对外任何人仿佛都能做到不可匹敌的战果。
天家风范吗?
了尘与之对视须臾,也观望到了其身后,附近隐匿的其他暗影。
很奇怪,自诩天家,却在黑暗中融入如此完美。
“父王,这么晚了,睡不着吗?是年纪大了?”
“我是在挖地瓜啊,给您做夜宵可好?”
了尘飒然一笑,露了阴柔贵相的模样。
他说话,珩帝却不急着回应,毕竟天下至尊从无必须回应阶下之人的礼仪。
天下之礼盖出帝王之心。
他随意就好。
而在这缄默中,隐藏着的黑影有些动了。
宦者点灯,挂盏,一点点光辉压制了月色,从帝王身后以及周旁规整蔓延,最后集中在他之身。
仿佛宫廷核心所有荣耀光辉都如逐日一般集于一身。
帝王之相,龙庭之鼎。
他在那,眉目从容,瞧了尘的眼神古井无波,里面藏着的狰狞黑龙并未出井,只是低低吟,震荡静夜。
“朕年纪大了,确实想要儿孙孝顺。”
“假设是以前,你这般无诏潜入皇宫,朕恐怕会让你以命表孝心。”
了尘笑:“这点儿子是知道,毕竟祈王三位皇兄不管做出多大的灾厄之事,残害百姓,在您看来,若非危及您自身的权威,且威胁到朝廷治世,辱没国家边防,您也不会痛下杀手。”
自古都如此。
少有真为“司法公正”而杀子的帝王,别说杀子,刑不上士大夫都是惯例,何况皇亲国戚。
珩帝:“既知道,为何还握着本该属于朕的盒子,不该跪下献上?”
了尘:“您确定这属于您?”
珩帝:“不属于朕,难道属于你吗?难道你不是朕的儿子,朕还没给的东西,当儿子的也想抢?”
“也不对,你不一定是朕的儿子。”
原本和煦的“父子”对话戛然而止。
不论在场的宫人还是禁军护卫,亦或者是站在不远处执掌神策军的魏听钟,他们都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哪怕内心惊涛骇浪,亦一片死寂。
了尘也很平静,只出了委屈的调调,“父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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