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林枕溪都会看向高悬的月亮,期望它能将自己的委屈传递给纪明兰。
同时也想质问她:既然不能对她从一而终的好,为什么不索性从一开始就对她坏得彻底一些?
这样她就不用像现在这般,爱得不够坦荡坚定,恨得又不够酣畅淋漓。
将她束缚在原地,无法前进,无法后退,只能完成一次又一次跑步机式的努力。
结束完这串回忆,林枕溪还是没往前走,半抬起头。
今天的天气很好。
虽然这会天色还没暗下来,但不难想象出两小时后的星空会有多璀璨。
而那时候的她,应该还在宴会厅,看着纪明兰装模作样时的假笑。
裴寂呢。
应该还会寸步不离地守在外面等她。
林枕溪掏出包里的手机,点开裴寂头像:【我今天好看吗?】
裴寂:【很漂亮。】
她又问:【今晚的月色应该也会很美吧?】
裴寂:【会。】
裴寂:【等你出来就能看见了。】
可等她出来,还要好久。
她也要好久才能站回他身边。
这两个念头一冒出来,林枕溪突然想起一个词:浪费。
执着去质问纪明兰为什么不爱自己是浪费时间,为了报复她让她难堪,盛装出席全是陌生人的婚礼是浪费精力。
浪费得心不甘情不愿,最后恶心了别人,也成功折磨到自己,一时的痛快过后,她照旧会陷入纪明兰带来的情绪漩涡之中,再过一段时间,又会开始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做出如此幼稚的行径。
这不该是现在的她对待纪明兰的态度,她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用她曾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漠视,偿还给她同等的冷漠,再慢慢让她变成一个符号——一段母女感情里的句号。
她定格的时间实在太长,裴寂以为她在害怕,正要改变主意陪她一起进去,就看见她转过身,笔直地朝自己走来。
“裴寂,我们——”林枕溪稳稳停在他身前,话说到一半时,耳尖红了些,脸上带着一种不加修饰的笑,“去约会吧。”
她飞扬的裙摆擦过他膝盖处的布料,宛若隔靴搔痒,这种微弱的痒意很快窜得他心脏发麻。
他的耳膜里也只能进来呲呲的电流声,她温柔的嗓音混在其中,并不清晰,让他怀疑是不是他听错了,又或者是不是曲解了她的意思。
“你说约会?”
林枕溪眼睛也笑弯了,“嗯,约会。”
她的脸在半明半暗的天底下很白,光影浮动在上面,鲜活又明媚,像高山上簌簌流动的雪。
“不是上次那种四小时就分手的约会,如果时间允许,如果未来没有发生任何变数,我想我们能牵手走过剩下的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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