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床上爬起来, 穿着件短袄就小跑着到?他面前抱紧他, 撒娇道:“伯母是?伯父的?妻子?,这样是?不对的?。你以后不要刻她了?,刻我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他脖颈处磨蹭, 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皮肤,正隐隐试探着越过界限。
倘若换作平时?,李寻欢必定能察觉出点什么。可偏偏是?现?在,他满心只想着——
可她本该是?我的?妻。
李寻欢双手捂上面颊,心间是?彻骨的?痛与悔。悔得却是?,当年不如死在那邯郸大道上。
如此才能不辜负大哥对他的?救命之恩,也不辜负诗音......
那杆银枪救了?他的?性命,却也挖空了?他的?心。
他怆然泪下, 李寻欢这种烂人?着实配不上林诗音。跟着他,哪有安生?日子?过呢?
一滴滚烫的?泪落在念念的?面颊上,烈火一样蔓延开来。
这滴泪是?为了?林诗音而落。
她停了?娇缠,指尖轻触上这点湿润,心间猝然燃起更烈的?妒火。这漆黑而浓稠的?妒火翻滚着,叫她咬紧唇瓣,佯装天真道:“李大叔,你为什么不愿意?难道我不漂亮吗?”
他不回答,耳畔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气声。
念念眼睫一撩,蓦然从袖口里摸出一个木雕,细细观摩着恶劣道:“明明雕出来更漂亮啊......”
那木雕身上穿着一件大袖尾蝶裙,挽着倾髻,温婉而优雅。可那木雕的?脸上却刻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猫眼,眼睫极长?,青涩而稚嫩,正是?念念的?脸。
李寻欢的?身子?已然发起抖来,这是?年少时?,诗音与他互诉衷肠那日穿的?衣裙。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即使?经年过去了?,他仍记得这身衣裙。
然而此刻,尾蝶裙依旧,他的?心依旧,一切却已物是?人?非。连木雕都被抹去了?脸,就好似老天要将他赖以生?存的?过去也一同抹去。
他听到?自己颤声道:“谁教你动我的?东西。”
这话一出,他便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问下去,问下去就可以不用回答那些让他羞以启齿的?问题。问下去,他就能让自己这个亦师亦父的?长?辈看起来还算完整。
不知是?否伤了?心肺,他骤然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要呕出去。
李寻欢重重喘息道:“出去。”
这两个字又似呵斥,又似恳求。
念念的?心脏已似被攥紧了?般生?疼,她掐白了?指尖,委屈道:“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凭什么要我出去?”
即使?是?这般说着,她还是?站起身,捂着脸跑进了?夜色里。眨眼间,便再也瞧不见了?。
李寻欢失力地倒在了?地上,双目无神?地看向屋顶。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就这样沼泽般吞吃过来,眨眼间便吞得他连骨头都不剩。
这样凄冷的?夜,到?底什么时?候能熬到?头?
念念捂上心口,面无表情地将手心的?木雕扔进水里。这泄愤的?一下,溅起的?水花已近似人?高。
她瞪一下水面,转身便走。
林诗音,林诗音。再敢想着这林诗音,她......
想到?这里,她蓦然停下步子?。
纵使?再不甘心,她也只能承认李寻欢武功深不可测,自己却只有一股儿狠劲。
她只能依附他,讨好他,学着装模作样,像狗一样对他摇尾乞怜。
她太弱小了?。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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