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棠愣愣地看着他。
起码没?咬自己,只是饿狠了。
——看来驯养狼崽的第?一步,就是要喂饱他。
她?慢半拍地抬起手,给他擦了擦嘴,沾了满袖的红渍,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乖。”
栖棠没?能得到任何回?应,因?为远处的山林里又响起了凄厉、悠长的狼嚎声。
听到狼群的呼唤,他肉眼可?见地焦躁起来,嘴角抽搐,喘着粗气,狼嚎声闷在胸腔里,仿佛立刻就要嘶鸣出声。
栖棠没?有犹豫,当机立断地帮他解开了手腕上的束缚,趁他撕扯自己腿上的布条时,后退两步,快速地爬上树。
她觉得自己待他已足够好了,任咬任吼,可?他未免太凶,总要等她?的伤口缓缓。
那圈圈紧缚的布条很快便被他的指甲扯碎,他弓着背爬起身,抬头和她?对视一瞬,冷冷的,偏偏又藏着说不出的暴躁。
栖棠抱紧树干,心脏一瞬被吊起,另一只手虚虚捂住嘴,求他不要嚎叫。
他的耳朵微动一下,尖利的指甲挠了挠树干,并不说话,肌肉紧绷着转过身,扒开灌木丛往外?走去,警惕地一步三回?头,好似不相信她?会这般无?所图地放他回?去。
可?偏偏他灵敏的耳朵听不到一丝沙沙声。
他当然不会心软,只是今日狼群已经捕到了足够分食的猎物?,而他也?已经记住了这只鹿的气味。
她?逃不掉的。
等明日再猎好了。
他压抑住了即将冲破喉咙的吼叫声,快步跑向?狼群。
见那道小小的影子消失在树影中,栖棠终于松了一口气,才打了一个照面,她?原也?没?指望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不过,她?已经在他身上系了一小道灵气。
他逃不掉的。
这该死的魇境,她?解定了。
——就不信养不熟。
虽然心怀鸿鹄大志,栖棠也?只能艰难地先从树上爬下来。
天色越来越昏沉,等彻底黑下来,便很难找到宜居的山洞了。这魇境依冷凌弃记忆中的过往而建,看他一身的伤痕,恐怕山里到处是吃人的豺狼虎豹。
她?身上还沾了血,耽误不得。
好在倒霉了一整天,终于走了一回?运,无?多时就在离湖畔不远的缓坡处发现了一处山洞,内里虽小,洞口却有灌木、藤蔓作遮挡,比之其他要安全许多。
栖棠也?没?得挑,又去采了些软叶垫巴垫巴就抱腿坐下了,想着明天要怎么‘讨好’那只凶的不得了的狼崽子,左想右想也?睡不着。
她?倒是想对他好,可?也?要那狼群不在身边,总不能去白白送命。
偏偏狼是群居动物?,要怎么引开狼群?
她?双手捂面,痛苦地呜咽出声,真?是不想活了。
这年头救人怎么这么难?
要是当年看话本的日子用来好好修习术法?,怎么会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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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粗糙的枯枝倏地刺进鱼腹,两条鲫鱼交叠着串在一起,栖棠一手提着破破烂烂的裙摆,一手攥着鱼串跑到岸边。
深山野林里,凭她?仅剩的丁点灵力,遇上什么都得先跑为敬,只能欺负欺负湖里的鱼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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