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轿厢,数字跃动着。
无人的病房,白纱帘在午后的轻飔里晃曳,电视机里清浅吟唱着———尽管收视率一再创新高,却依旧并不被听见的词意:
风在涌/影又动
是又一次/又一次/反复的梦
夜变成海/无尽地掩埋
我的窗/有白色波浪扑来
食物要咽/身体一直陷
是新一天/重复的航线
不听劝/固执己见/随便晴天阴天
总是忍不住恨意/那天想说对不起
可最终/最终/还是骄傲占据上风
翻照片/梦里面
想再一遍/再一遍/找回从前
离群的静悄/下坠的美妙
勾引我一了百了
又幻想找回我/戒不掉
……
翌日,洪叶萧去宣水市出差,后座坐着程雪意。
从墓园改建现场视察回来后,她按约定去金云路接他返程。
上一百五十九号四楼敲门进到里面的时候,她第一印象是空。
四十来平的一室一厅,进门客厅,很整洁,然而一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左拐是间厨房,不锈钢灶台搭煤气罐,十分简易。
此时的程雪意正在卧室收拾东西,他把换洗衣物装进那种老式的军绿色行李大布袋,夹层装要紧的证件,以及一张白天去开好的转学相关的证明,他和程夏睐的户籍是在宣水市的。
他应该洗过澡,白衬衫已经换了下来,穿件半旧的短袖,搭一条黑裤子,半湿的发搭在额前,斜角那并不十分明亮的光照在身上,细心忙碌的影子又轻易落在雪墙上。
整间卧室其实一眼就框到了底,一侧置着张书桌、衣柜,那书桌倒很像样,是实木的、很厚重,剩余狭小的空间摆张木架床,床头靠墙,床尾紧挨着摆了张电视柜,上面一台有后背有个大鼓包的笨重老彩电。
那种躺在床上脚趾头能按到电视的拥挤感,留在了洪叶萧脑海里。
她看到那张转学证明时,问程雪意:“怎么给小睐办起转学了?”
“那所寄宿学校环境不好、教育资源也不行,只是我现在没有正经的工作证明,在宣水市也还找不到很好的学校给他,不过我会好好赚钱的,到时候要买好的学区房……”他憧憬着小睐光明的未来,似乎毫不吝啬付出。
她记得自己处在那种逼仄中,问了声程雪意:“你自己呢?”
他收拾东西的手一顿,似乎没把自己算进去。
回家后,她在房间翻找。
邓书丽捧着果切进来,问她找什么。
“就上次您领我见的高阿姨,开教育机构的,我有点事想咨询她。”她总算从抽屉里找出张随手一塞的名片。
老太太插一颗剥皮去核的荔枝递她嘴边,“尝尝,你章奶奶让石君送了一筐过来。”
提起谢石君,空缺一天,这阵儿他的晨跑又恢复寻常了。
“嗯,甜。”她仰头叼下,在手机上输号码。
电话接通后,对方说的她逐一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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