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问些什么。
不外乎是冷不冷、饿不饿、心脏有没有不舒服之类的,谢义柔摇头应他。
手依旧牵着,似是最好的证明,由老爷子扫了眼指间对戒。
用餐时,互相也给对方搛菜,俨然一对新婚燕尔的恩爱夫妻。
然而只有彼此知道,他们连一个眼神交汇也没有。
饭毕,一个被老爷子拉去书房聊天;一个起身朝外去透气。
“呦,祖孙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赖英妹酒后微醺,那张嘴也一刻也不得闲。
老爷子向来不稀得应她,领孙儿走了。
坐吃茶的邓书丽咳声示警儿媳妇,赖英妹想冲女儿撇撇嘴,发觉女儿也不在座位。
*
廊下,稠紫的夜幕,屋子通明的灯映着,隐隐能见白雪。
洪叶萧点了支烟抽,旁边门口续出来一道身影,身形微顿,大约没料到檐下已然有人。
高大的身影隔着一定距离,同样面对夜幕,点了颗烟。
细风一吹,青白的烟雾似纠缠在一处。
谢石君从那片青烟里撇开视线,落在远处一抔雪上,说:“闹矛盾了?”
洪叶萧侧头,“我们演得这么差?”
“柔柔是个藏不住情绪的,”谢石君想起饭间弟弟的落寞,“不过,他能忍住不哭就不错了。”
从前但凡和洪叶萧有矛盾了,他又总是吵不赢,回来就眼泪拌饭。
洪叶萧心想已经在车里哭过了,不过不至于给谢石君说,否则像是抱怨他弟弟,于亲哥来说,孰亲孰近。
她也就没搭腔,继续吸了口烟。
谢石君想起道:“你的钱包,我第二天去看柔柔,交给他了。”
话指港城博览会那天,她走得急,落酒店床脚下的钱包,是由客房经理转交给谢石君的,再由他次日捎带回来。
“嗯,我拿到了。”那晚她去心内科的病房,床头便搁着她遗忘的钱包。
谢义柔侧躺背对她睡,那些天夫妻俩寡言无话——谢义柔显见是知晓了她领证背后的交易;
而她……谢石君提过一早要来看谢义柔,她知道钱包是他留下的,也无需再问谢义柔。从后面搂了他,窸窸窣窣吻得彼此气喘吁吁后,方罢休睡去。
其实打从探病起,谢石君就瞧出谢义柔情绪不对了,“柔柔说难哄也难哄,但如果是你哄,他其实很受用的。”
“我知道。”洪叶萧再清楚不过,谢义柔这阵子闹气,要的是什么。
她吐出口烟,烟雾散尽,心绪也明朗了。
“那怎么……”谢石君忽觉眼梢有个人影。
扭头去看,只见谢义柔立在门畔,后背的光把长影投在檐下,“柔柔?”
洪叶萧回首望去。
“怎么站在风口上?”谢石君掐烟步去,脱了自己的外套往他身上披。
谢义柔一味从他身侧,朝暗处的洪叶萧望去。
后者只抱手低头,在抽最后那截子烟。
倔强的视线偶尔被谢石君披衣的手臂、翻飞的大衣隔断。
等大衣落在谢义柔肩头,再露出他的脸,他眼睑已是低撇了,并不领情,一把扯下丢还给谢石君。
“烟味难闻死了。”转身进了门。
谢石君拢着被他说烟味的大衣,无奈拍了拍,“这坏脾气。”
*
回程时,由谢义柔开车,洪叶萧喝过酒,坐在副驾,后备箱、后座,装满长辈备的补品营养品。
一路无话,车速不疾不徐,等在车库泊停了车,洪叶萧才问:
“爷爷找你聊了什么?”指单独去书房的事。
谢义柔扯唇,“问我们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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