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九川双眼赤红,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被破开的大洞,那种空无气息,在洞下更为的浓烈,她纵身一跃,跳下洞中。
地底深处,有一个小小的祭台,以金刚玄石所造,遍布罡正符纹,却已是布满如蛛丝一般的裂缝,符纹断,则祭台废。
祭台宛如一个倒扣的碗,这种倒扣,在道家中,有镇压之意,是镇压怨鬼恶灵不让其翻身和得安宁的象征,如今碗裂,自然失去了镇压的妙用。
阆九川双手结印,压在那倒扣的破裂石碗,微微阖眼,灵力强行灌注回溯,将这里曾发生的一面尽收识海。
下一瞬,她就收回了手,脸色难看。
酆涯看了一眼,大概已经猜出来了,他们所推测的,都是真相,看她气息又开始不稳,便道:“不是你的问题,别为此引得心魔上身,大损道心,反而正中妖邪下怀。”
阆九川看着那些崩裂的符纹,语气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和自责,说道:“不,是我的错。若非当日我妄自尊大,让将掣挖走这碑柱下的东西,就不会被利用,从而取走玉玺,断他根基,引出这镇压的魔道恶魂,使得二者重合,或许他们就不会如此疯狂,直接引异族破城,造此无边杀孽,把这一片化为死城魔土。”
她透过回溯之术都看到了,这底下有一副黑红的骨骼,浑身充斥着邪恶妖异的魔气,令人厌恶。
如今它不见了,不,是和她那般,挣脱了这镇压,和澹台无极的魂魄相融,混为一体,狼狈为奸。
外头那股冲天血腥味,冲击得她恶心反胃,想及深洞外面的尸山血海,这无数因她间接之举而惨死的亡魂,如同最沉重的枷锁,狠狠勒紧了她的心脏。
心脏的尖锐刺痛感令她微微弯了脊梁。
那漫天的怨念与死气,不仅仅是澹台魔头的力量,更化作无形的诅咒,一点点的冲击着她的道心,她仿佛能听到无数亡魂在她耳边凄厉哭嚎,质问她为何不早些阻止,为何要因一时之快而酿成如此大祸,为何没有更早的洞悉天机,拯救苍生?
酆涯冰冷地道:“阆九川,你给我打住这个念头,你这么想,便是中了澹台无极的圈套,这一仗,也只更会顺着他所计算的走,到时候,必败无疑。”
阆九川仿若未闻,刚凝聚不久还没来得及彻底夯实的金丹在微微震颤,原本金丹上那璀璨的金光竟开始蒙上一层灰暗。
而她周身的清灵之气变得紊乱,眼底深处,一丝与那魔气同源的晦暗悄然滋生,那是心魔初现的征兆。
极致的悲悯与自责,在这洞底的邪恶魔气的放大与诱导之下,正试图将她拖入与澹台无极相似的,被负面情绪吞噬的深渊。
她曾受教于他,本该与他殊途同归。
是啊,她本不是什么好人……
看她气息紊乱,酆涯蓦然大惊,将她的小九塔给拎了出来,摧使木鱼一下又一下地有节奏地击敲,裹挟着罗勒法师的佛韵,强横撞入阆九川的神魂中。
“阆九川!”
一声低沉却如洪钟的断喝在她识海中炸响。
酆涯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强大的魂力混合着被初步炼化的庞大气运,强行贯入她几近失守的心神,不让她受这一片残存的邪恶气息影响。
“给我醒来。”酆涯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声若寒冰,道:“造成今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泯灭人性,甘愿堕入魔道的澹台无极。是那引异族入关,屠戮生灵,叫世人自相残杀的魔道。是他们罪恶滔天,欲化世为魔土,而非是你!”
他将她提起冲出这个深洞,指着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语气森然:“你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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