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弱的身子在黑夜中狂奔。
黑色的披风底下,时不时露出一角素白的裙裾。
她像是偶然闯入人间的燕子,翩跹起舞,轻细空灵。
薛振连射了几箭,眸中闪过怒意。
她应该知道他百发百中,从无失手。
他没有一箭射死她,是在顾念往日的情分。
她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这么不给他面子?
薛振抽出三支箭矢,搭在紧绷的弓弦上。
他瞄准燕娘的裙摆,猛然松开弓弦。
锋利的箭矢倾斜着穿透披风,扎进坚硬的石砖,整截箭头隐没其中。
燕娘重重地摔倒在地,痛呼出声。
她解开披风,爬起身继续往前跑。
手心被碎石子割破,涌出温热的鲜血,“啪嗒啪嗒”滴在地上。
薛振忍无可忍,抛下弓箭,快走几步。
他将燕娘负在肩上,不顾她的叫骂和踢打,扛着自己恨极了的女人,大步走向客栈。
第32章 燕离巢(32)
薛振扛着燕娘闯进客房,把她扔到床上。
邓君宜早被兵丁们捆成粽子,唬得面无人色。
他一看到薛振,便跪在地上求饶:“大人息怒!大人息怒!这中间肯定有误会,求大人给我们一个申辩的机会!”
燕娘的玉颈被薛振掐住,手心汩汩流血。
在极度的恐惧和愤恨之下,她的情绪彻底崩溃,竟像不知道害怕似的,破罐破摔道:“没有误会!邓君宜,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是不是?薛振,要打要杀,听凭尊便!”
燕娘恨得几欲吐血。
只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她就能逃离薛振的掌控。
薛振冷笑道:“想死?世上可没这么便宜的事。”
他掐着燕娘不放,扭头看向邓君宜。
薛振的双目中充满血丝,显然好几天没有合眼。
他阴恻恻地问:“邓君宜,这几天你碰过她没有?碰过几次?”
邓君宜还没回答,燕娘便抢白道:“夫妻敦伦,天经地义,你凭什么过问我们之间的事?”
薛振明知燕娘在激怒自己,还是忍不住道:“凭什么?凭他把你典当给了我,凭我在你身上花了几万两银子!”
他从怀里掏出那份典妻文书,在她眼前晃了晃,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燕娘,我的银子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前头的两万两赌债,中间给韩兴讨娘子的一万两银子,还有为伯母寻医求药的花销,林林总总,加起来差不多四万两。”
“四万两真金白银,足够买几十个黄花闺女,给五六个花魁娘子赎身,便是为观音菩萨塑一座金身,也尽够了。”
“燕娘,我在你这里下了这么多本钱,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过问你和这个烂赌鬼的事?”
薛振不提银子还好,一提银子,燕娘立刻嗤笑出声。
她挣开铁钳一般的手掌,撑起身子,大胆地直视那双愤怒的眼睛。
“看来,在薛大人眼里,只要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用银子买到手。”燕娘吃吃地笑着,因奔跑而汗湿的青丝凌乱地散在脸侧,披在肩上,娇弱、美貌又癫狂。
她伸出五根白嫩的手指,手心还沾着泥土和污血,在薛振眼前翻了两下:“我居然和五六个花魁娘子等价,我还真是值钱啊。”
薛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拉不下脸道歉。
这样的燕娘令他感到陌生。
也令他烦躁、气恼、不知所措。
燕娘笑意微收,一双美目像是被寒冰冻住。
她拆穿薛振的真面目:“不过,薛大人是不是忘了,杜仲是你的家奴,那家赌坊是你的产业,你替邓君宜‘偿还’的两万两赌债,只是在杜仲的手里过了一遍,最终还是进了你自己的腰包?”
“给韩兴讨娘子也是一样,什么逃妾,不过是你编织的谎言吧?她根本就不是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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