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你是怎么想的?”
瑾哥儿坚定地回答道:“我只知道父亲待我们极好,从未跟母亲红过脸,还亲自教我骑马射箭,带我到军营历练。”
“这些年,父亲收留了不少难民,赠衣赠药,不求回报。”
“他在战场悍不畏死,倾尽全力,保一方百姓平安。”
“他是阉党又如何?阉党中就没有仁义之士吗?阉党之外,难道都是好人吗?”
瑾哥儿说话有条有理,对薛振的孺慕之情溢于言表,在燕娘心中掀起波澜。
燕娘犹豫片刻,从书架底下的暗格里翻出一份名册。
名册里记录着那些被薛振救下的书生名姓,由于年代久远,纸张微微泛黄。
无论公事还是私事,薛振从不瞒她。
她知道他的所有秘密。
燕娘召瑾哥儿上前,如此这般地嘱咐了一番。
瑾哥儿眼睛一亮,紧紧抓住名册,低声道:“儿子这就去办!”
燕娘心疼他还这么小,就不得不独当一面。
但她明白,她必须狠下心,放他出去历练。
不把雏鸟赶出巢穴,雏鸟这辈子都学不会飞翔。
燕娘为瑾哥儿整理好微乱的鬓发,微笑道:“去吧,多带几个人手,万事小心。”
她顿了顿,道:“我和你父亲在京师等你。”
瑾哥儿重重点头:“母亲也多多保重。”
燕娘送走了瑾哥儿,把权三和杜仲叫到书房,给他们分配差事。
权三满口答应。
杜仲比他更恭敬几分,连头都不敢抬。
燕娘因着典妻的事,一直远着杜仲。
她怕他心里藏着怨气,阳奉阴违,便直言不讳:“事关你们大爷的生死,马虎不得。”
“你们若是不想出力,现在就说出来,我绝不勉强。”
杜仲“噗通”一声跪倒,磕头道:“奴才不敢,奴才听凭夫人差遣!”
权三在一旁抹眼泪:“夫人不知道,大爷把我们打发到马场的时候,特意叮嘱过我们——”
“哪一日他遭了难,夫人就是我们的新主子。”
燕娘闻言有些愣怔。
看来,薛振早就做过最坏的打算。
他把人手和银钱全都留给了她,竭尽所能保她平安。
燕娘宽慰了权三和杜仲几句,把他们打发出去。
她绕到书架后头,倒在矮榻上打了个盹儿。
燕娘熬到天亮,连早饭都没吃,就乘坐马车前往娘家。
她准备在进京之前,把婆母何氏托付给管氏照顾。
薛振入狱的事,也得跟管氏透个口风,免得她惊慌。
马车还没驶到许府门口,燕娘便听到敲锣打鼓之声。
她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去——
几十辆马车停在门前。
奴仆们手捧拜帖,流水一样朝里送。
门子穿着红衣,笑容满面地接过拜帖。
另有一个婢女,从托盘中抓起一把喜糖,分赠给他们。
燕娘心知有异,使车夫绕到后门。
管氏身边的丫鬟得了消息,殷勤地迎出来,扶燕娘下车。
她笑盈盈地道:“奴婢给大小姐道喜!二少爷在京里中了状元,圣上点他进了翰林院,还赐给他一座状元府,咱们夫人可算是苦尽甘来,熬出头了!”
燕娘听见这话,又是替许绍欢喜,又是为薛振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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