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富哦了一声:“阿寒的补药。”
“趁热喝。”崔长富把安胎药放在桌子上,热气腾腾的汤药模糊了倚寒的视线。
她指腹不自觉抠了抠裙角,顿了一会儿还是端起了药,小心翼翼吹着。
这两日,何嬷嬷一直在她耳边念叨,说要做衣服做鞋子做帽子,还问她喜欢什么绣样,她说喜欢兰花,当日何嬷嬷就绣了一身大红的兰花肚兜,比巴掌大些,小巧可爱。
若是她落了,那兰花肚兜岂不是可惜。
还有崔叔,嘴上不说,每日变着花样给她补营养,每日脸上挂着笑意。
“那我便不打扰冯娘子了。”顾渊与他们道了别便离开了。
崔长富兴冲冲的与何嬷嬷说:“我琢磨了一日,给孩子起了个小名,你们听听怎么样?”
何嬷嬷一脸洗耳恭听。
“叫福绵,福寿绵绵,男女皆可用。”
倚寒愣了愣,崔叔唯一的养子早亡所以他对后辈最朴实的心愿便是福寿绵绵。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若无其事道:“甚好,大名我都想好了,叫念姮,女字姮。”
何嬷嬷笑意一僵,这这这,念姮念衡,隐喻念的不就是二爷吗?
可这孩子是侯爷的啊。
依侯爷那个脾性,可怎么接受的了啊。
她讪讪道:“念姮,姑娘倒好,万一是个哥儿呢。”
说完她就觉得不对,果然,便闻倚寒笑了笑,那云淡风轻的笑意似乎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笃定:“把女字姮换作权衡的衡便是了。”
何嬷嬷又是眼前一黑。
倚寒纤细的手指撵着纸张翻了一页,心里竟然说不出的快慰,一想到宁宗彦的神情,她就高兴。
她唇角轻轻扬起没多久又很快平直,恢复了淡漠。
“对了少夫人,咱们寄人篱下也不能什么表示也没有,虽说倚的是顾检校的势,但知州夫妇也不能无视,庐州潮湿,蚊虫不少,不然您做些驱虫的草药香囊送过去?崔先生配草药,老奴绣香囊,到时候您走一趟就好。”
倚寒蹙眉,敷衍:“算了吧。”
何嬷嬷劝:“怎么能算了,万一惹得主家不快呢?”何嬷嬷久居深宅大院,最是知道妇人们的心思。
倚寒有些不耐,其实郑氏高不高兴怎么看她她一点也不在意,只是郑氏打量她的目光叫她很不喜,傲慢中带着审视,刺人的很。
当然她也不在意,兴许只是看不起。
她没跟何嬷嬷说,生怕何嬷嬷说她孕中多虑,敏感多思。
“知道了知道了。”她面上没有表露不悦,乖巧的应了声。
又过了些时日,顾渊给她带来了更好的消息,他在临安城内的同僚给他传来了消息,宁宗彦已经在北狄以大周使臣的名义向北狄借了兵,眼下在与大周朝廷商议谈条件。
女真几次进犯大周,眼下大周已经被逼得要再度俯首称臣,再加之佞臣当道,朝中还出现了内讧。
眼下朝廷被架在了火上烤,不得不答应宁宗彦的条件。
要向天下人洗刷他的冤情,摘掉他罪臣的名号,还要放了他的家人。
然后把完整的兵权放给他。
官家虽怨愤暴怒,但却拿他没办法,很快同意了他的提议。
短短数月,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倚寒得知顾渊的消息后愣了愣,顾渊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冯娘子?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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