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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的。

徐乾当年十岁,心智十岁,没有一丁半点的悟性,因此从身到心都很崇拜这位装模作样的“得道高人”。徐乾年少无知地信了他的邪,开始十年如一日地勤加苦练,结果至今还是个鞍前马后的狗腿子,心里难免勘不破,他有心求索,结果老不死跟他指点迷津说:“持之以恒是一辈子的事,这才哪儿到哪儿,等你锻造好了自身,就看能不能走狗屎运吧。若能,便是功成名就,一步登天,若不能,就只好碌碌无为,一辈子怀才不遇,或者,接受自己就是个废物。我知道,这很难,毕竟大多数废物没什么自知之明。”

徐乾:“……”合着到头来,他得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呗。

徐乾在他身边耳濡目染,听多了这种不是人话的人话,又更多的了解了这位祖宗的尿性,身心对其的崇拜已然大打折扣,甚至一落千丈到直跌谷底,之所以至今还没造反,完全是因为自己翅膀不硬,干不过。

徐乾在这种是非不分的扭曲思想下茁壮成长,很自洽地形成了一套乱七八糟的是非善恶观。行善手到擒来,作恶毫无压力,助纣为虐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否则也不可能将芮城搅得腥风血雨。

总之就是,好事坏事都在做,好人坏人都在当。其实这没什么难的,人之本性,本就存善恶两面,不过是随意发挥罢了。

前者若是不伦不类,带出来的八成也是个非驴非马的玩意儿,于是徐乾成了这头非驴非马的骡子。

骡子先天残缺,都是驴马造的孽,因此徐乾哪怕为非作歹,也不认为自身有什么原罪。

更何况他们在芮城炮制冤案捕杀的,是只从太□□体逃出来的邪祟,而瞽师多管闲事,与邪祟为伍,应当铲除,这很合情合理。

奈何瞽师不肯束手就擒,扫出的风刃甚至削掉了他同伴一只耳朵!

随着一声惨叫,徐章房甩出秋决刀,堪堪绕着周雅人面门嗡鸣回旋。

后者被绊住刹那,扇面倏合间猛敲刀背,“邦”的一声,秋决刀骤然弹飞出去。

徐章房脚点草木空翻而起,一把握住震颤不息的刀柄,直劈周雅人后心:“听风知……”

周雅人拧腰错开之际,肘击其肋下,撞得徐章房闷哼着退步,一时竟没续上后头的话。

寒刀破空的声音传来,尖锐地朝他刺来。

徐章房说:“让我猜猜你会把报死伞藏在哪里?”

周雅人面不改色,杜绝泄露一丝一毫的破绽让对方察觉。

徐章房猜:“你在这无亲无故,只和那几个太行道的小鬼相熟,他们对你倒是有情有义,值得托付。”

一道风刃差点扎进徐章房胸口。

徐章房滞了一瞬才道:“我说得没错吧?”

周雅人一字不吐,咬牙跟徐章房拼刀。

他不想听徐章房鬼话连篇,却没办法封住那张嘴。

“我记得跟你同行的有五个小鬼,而陕州这里只有四个,唔,还有一个呢?是不是在你的授意下,带着报死伞跑了?”徐章房不放过他脸上任何表情,奈何听风知此刻很是沉得住气,几乎无动于衷,未露马脚,“过了这段山脉,就到太行山了吧?”

原来他所有的打算,都是这么显而易见。

徐章房说:“你以为你把报死伞藏在太行道,我就无可奈何了吗?”

周雅人奋力击杀,没能击中。

“天真。”徐章房游刃有余地开了口,“不过是再炮制一桩冤案罢了。”

是啊,徐章房根本无需大动干戈地与太行为敌,一场专门针对白冤的冤案就能将她擒获。

所以他今日若是不能杀了徐章房,白冤将永无宁日。

周雅人陡地御风,朝着夹持的山道疾行,途中隐隐听见几声熟悉的声音,是来自陕州城外那几名太行道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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